她心中驚異,卻莫名不敢問,隻得硬生生地壓下心裏奇怪的感覺。
這樣令人不知所措的氣氛僵了半分鍾,許星“咳”了一聲,開始趴在他後背上找話題:“你打算……怎麼查啊?”
韓琛沒有回答,反而腳步一頓,側過臉,音色微低:“能不勒我脖子嗎?”
許星:“……可我要掉下去了。”
她看著他白皙而紋理分明的側頸,不僅沒鬆手,反而摟的更緊了。
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許星砸了下嘴,反應過來立刻有些懊喪地鬆了鬆手。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屢次反常。
韓琛靜了一瞬,緩緩呼了口氣,偏過頭,把她往上一送。隨即身體一僵,額角微微抽動:“許星。”他低沉克製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你能不能直起身子來?”
這回許星不高興了,“你事兒怎麼這麼多?”她很不耐煩地挺直了身板,踢了踢腿催促:“快點!不是還要調查嗎?”
韓琛:“……”
他微舔了下後槽牙,思量了一下把這女人扔下的可能。一番比較過後倒是沒鬆手,聲音卻淡淡的,“別靠在我背上。”
許星低頭,過了會兒直起身,臉有點紅,卻仗著他看不到,慢條斯理地打趣:“韓警官,你還真是……純情啊!”
說完半響,他都沒作聲。
許星低頭一看,韓琛正眉目冷峻地注視著前方,眼梢微微上挑,透著絲淡斂的危險——那是他發覺什麼事時的表情。
她抬眼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一個穿著紅色露臍肩衣和熱褲,燙著大波浪卷的濃妝女人。
一個男人正攬著她的腰說著什麼,姿態親密。
她跳下來,問:“有什麼不對嗎?”
“嗯,那個男人很眼熟。”韓琛微眯眼眸:“如果我沒記錯,他曾因性.事暴力被女友報警抓起來過。”
這個男人稱得上是社會精英,思維敏捷不下律師,很難搞,所以警局派他去了一趟。
話音剛落,韓琛眼風便瞥到許星越過他,徑直向男人走去。他抬手拉住,眉心一蹙:“你做什麼?”
“自然是去救人。”許星回身看他,理所應當的口吻:“性.事暴力還找小姐,沒準他就是你們要找的凶手。”
韓琛略略挑眉。他早知許星在這方麵的敏感,卻沒想她能想到這一層麵——一個性.事暴力,且知道自己控製不住的人,來找小姐隻能意味著他在以後做打算。
也許他現在還有沒傷害誰的想法,但已經下意識的選擇相對來說更好控製和掌握的人。或許有一天,當他從性.事中得到極大滿足清醒時,身旁就躺著一具屍體。
韓琛鬆開手,嗓音沉冽:“他不是。”
從屍體上看,凶手對這類女人有一種畸形的、無法形容的溫柔和病態的情感寄托,絕不會是一個性暴力者。
許星側目,笑了一聲:“你怎麼確定他不是凶手?”
“那你又怎麼確定他是?”韓琛淡淡地問。
“這個男人身上的西服,手表,都表明了他的社會地位。說白了,像他這樣的想找女人,多得是更高端、更安全、更美的,根本不會看上這裏的女人,他來這兒的目的就很可疑。”
許星說完,抬眼看他。
韓琛聽了,手在側兜一摸,取出支煙含著點火。靜了半響,倏地笑了。不甚清晰的夜色裏,他的臉龐分明淡漠清冷,卻隱含了絲笑意。
許星微慍:“好笑麼?”
韓琛含著煙呼出一口,道:“還好你大學學的是動醫,要是法律……現在天上就要下雪了。”
現在是六月份。
許星剜他一眼,視線回轉間瞥見那個男人似乎要帶女人離開了,她神色一肅。還未等抬步,手裏卻突然被塞了個硬物,低頭一看,是警官證。
黑色皮質的長方形證件,打開便是公安特有的標誌以及……照片。
上麵的韓琛看起來比現在更加鋒芒畢露,俊美的臉龐沒什麼表情,雖帶著規矩嚴肅的警帽,眼簾卻懶懶地掀著,透著傲慢和微微不耐。
他的眼神,讓人想起美洲豹。
驕傲、孤獨。
許星盯著照片微怔,韓琛卻已收回手,指間夾著煙散漫地一抬下巴:“拿著去嚇唬嚇唬他們。”
許星失笑:“你當他們瞎嗎?”照片這麼明顯。
“放心去。”韓琛淡笑:“據我的經驗,普通民眾很難注意到警官證上的照片,你隻要一晃就可以了。至於那個男的……他看出來了也不敢怎麼樣。”
後一句話說音線平淡,卻透著隱隱的囂張桀驁。許星心裏莫名一蕩,輕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