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珩把車開進停車場,到家樓下不由自主地抬頭往上麵看。
華燈初上,星光熠熠,三樓映射出柔柔的燈光微妙又渺小。
萬家燈火,終於有了他的一盞。
聽到門鈴聲小姑娘噠噠噠地跑過來給他開了門,又噠噠噠地踩著拖鞋背對著他跑遠了。
她穿了一件淺粉色的毛絨絨睡衣,是連帽的還附帶著兩隻耳朵,隨著她一蹦一跳地像隻傲嬌又別扭小兔子。
沈以珩沒所謂,他人高腿又長,隻幾步就追了過去,攔腰抱起,“還在生氣?”
黎煙的雙腿在他的臂彎處晃蕩,隨著他走動的動作,他的手微微調整著位置,隔著一層睡褲,觸得人心癢癢。
太過輕柔,太過寵溺的動作。
她不說話把臉埋他在胸口,蜷縮著充當蝸牛,過了幾秒隔著衣料模模糊糊傳來她的聲音,“誰讓你讓我丟臉的。”
嗓音糯糯的,聽得人心裏柔軟得幾乎要化開。
沈以珩一手拉開她蓋著的帽子,輕輕捏了下她露出的淺粉色耳蝸,低低的聲線落進她心裏,“不是說想我?”
視點中的耳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紅,像是要滴出血來。
黎煙掙紮著幾乎要跳下來,“你耍賴。”
她那即使漲紅到一定血色的臉依然故作淡定地想要控訴他,環繞著他腰線的手指在上下跳動,沈以珩強忍著笑意,不明所以。
接著就看到懷裏探出的小腦袋瓜,一本正經地語氣陳訴:“你勾引我。”
說完,就慫了,一時無所適從,腦袋像長了他懷裏出不來了。
世界安靜極了,等她從羞憤中出來的時候,黎煙已經被他放在了床上,一動都不敢動,一張臉,粉撲撲的,可愛。
像個任人宰割的兔子。
黎煙剛要撐著胳膊起身的時候,就被沈以珩隨即傾下的上身壓住,清冽溫熱的男性氣息席卷。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攫取著她,那眼神充滿絕對的男性荷爾蒙與壓迫性,裏麵有被穩穩壓抑住的情緒。
他在她耳邊輕輕吐氣,“我很榮幸。”:
榮幸?是說很榮幸勾引她?
黎煙頭皮一陣發麻,突然覺得戀愛後的沈以珩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簡直是撩得人飛起。
果然男人真撩起來,就沒女人什麼事了。
……
沈以珩打量著身下望著天花板發呆的小姑娘,扯過一側的棉被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黎煙反應過來後就掙紮著要動,沈以珩在她身側躺下,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被,就那樣從背後暖暖地擁上來,將她完整地納入懷裏,“乖乖的別動,我困了。”
他的聲音透露.點無奈,帶有多日未睡的疲憊,黎煙從被窩裏探出的小手勾住他環著自己的左手,下一秒他反客為主,包住她手心。
黎煙的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他幹燥寬厚的手掌握著她的,忽的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撓了一下她手心,沒反應,再一下。
黎煙一個人玩得不亦說乎,過了幾分鍾,沈以珩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甕甕地,“再不睡我就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了。”
黎煙背脊下意識繃直,這句話從他唇間溢出,別有些漣漪的意味。
察覺到她的不自然,沈以珩捏了捏她的手背,安撫道:“睡吧。”
黎煙試圖扭過頭看他,被棉被遮了大半個臉,隻餘一雙眼睛露在外麵,又黑又亮,“有燈,我睡不著。”
等沈以珩關完燈回來,就看到裹著被子的黎煙滾到裏側,空出來的另一邊上多了條毯子。
他心上一動,整個心被這稀鬆平常的溫馨舉動填得滿滿的。
一房,兩人,三餐,四季。
……
隔天一早,晨光熹微,陽光被紗窗切成若幹小塊,隨著光影跳動,不一會移到黎煙的臉上。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一偏頭映入眼簾的是男人清雋的睡顏。
沉睡中的沈以珩曲線柔和,兩把小扇子似的睫羽輕輕地蓋在眼下,陽光又悄無聲息地開始晃動,她小心翼翼地側著身子,五指丈量著他的臉,陽光被擋在她手背。
黎煙的視線從他的額頭到眉毛,眼睛再滑至鼻梁停到嘴唇上,不厭其煩,反反複複的描摹。直到對上他尚困頓卻依然含水的一雙眼神,她倏然一頓,又展開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