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接著說:“從撞死周若簾到拋屍,布置現場,抹去任何痕跡,他一個人有條不紊地完成這些,從淩晨一點到六點,就足以說明凶手是個冷靜至極的人,擁有極強的心理素質。”
“而且根據對周若簾的調查,雖然她口碑不好,經常得罪別人,但如果是看不慣她的人想殺了她,撞死她不就可以了嗎?凶手選擇周若簾的理由呢?”
沈以珩點點頭,“一般凶手選擇殺人的幾個原因,不外乎情殺,仇殺,奪財,而變態殺人犯享受的是殺人的快.感,或是報複,從屍體的痕跡就能折射出他們內心的渴求和想法,比如完整。”
沈以珩指了指宋意和周若簾案件的現場照片,“從這兩次案件中可以發現的共同點是,屍體的完整性,沒有任何創傷麵就好像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之前我們在審問宋意的時候就發現兩個疑點,第一就是宋意口中提到那個的他,據她當時說是有人給她電話,而我們並未查到這通電話,鑒於她當時精神可能出了問題,我們以為他是杜撰的。”
“第二在問道宋意為什麼選擇用注射器這種方法的時候,她說不出確切的理由,嘴裏隻喃喃著完美兩字。”
他回到電腦前,點開一個文件夾,“這是七年前已經結案的均山連環殺人案,最後一起案件的發生就在舊郊均山明峰頂,死者的特征和周若簾高度相似,當年殺人團每一起案都會有一個特征性標記,就是周若簾手腕上的這種。”
他說的很淡很靜。
投影上的是從1996年開始直到最後一起案件所有受害人身上的標記圖,如鮮血般的顏色,一次次痛擊著家人警察的心。
這起案件發生太久,間隔時間很長,而且當時傷亡慘痛,漸漸地也就沒人再提。
“這起案件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是,但還有一人在逃,至今都沒有消息,是殺人團的幕後操縱者,當年我作為臥底潛進去一年都沒有見過那個人的真麵目,他十分聰明且小心謹慎,在取得他們信任之後,終於同意讓我協助他們完成一起案子,我傳消息給警方也成功了,準備一舉殲滅地時候,才發現山頂周圍埋了一圈炸彈,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被其中一個兄弟推下去保了一條命,我們犧牲兩位兄弟,他們殺人團其他三人也命喪黃泉,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他。”
羅平:“所以有可能這次的案件是他?”
沈以珩:“不排除這種可能,還記得之前那場突如其來的爆炸嗎?我們逮捕販毒團夥時他們明顯驚訝,就說明我們埋伏得很好,他們根本不可能提前埋下炸彈,可是最後抓回來的兩名毒販卻把什麼都交代了,隻能結案。”
“還有他為什麼會選擇宋意?這是一個突破口,也許他和宋意一樣,從小在沒有愛的環境中長大,甚至可能遭受過很大的傷害,宋意是活在被誤解當中,再者關於完整,關於空氣栓塞,會不會是他曾經被這樣對待過呢?”
“沈隊,當時宋意在最後劫持了小嫂子,如果是背後的那個他指使的,又是為了什麼?小嫂子才回國不久,家庭也幸福,沒有任何的相似點。”
沈以珩沉默幾許,才道:“黎煙不是她的目標,如果她真的要對黎煙做什麼,就不會故意讓人開車引我們到醫院附近,等著我們發現。”
“是的,既然她能布下這個局就不會蠢到犯這樣的錯誤。”
“凶手故意露出馬腳,讓我們去追蹤。”
“可是這和小嫂子有什麼關聯呢?他為什麼要殺了周若簾?他還想做什麼呢?”
會議室裏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耗子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法醫在周若簾血液裏檢測出一種麥角酸的成分,致幻劑的代表,量不多,大概在死前二到三個小時服用。”
所以車禍並非意外,而是早有預謀。
耗子瞟了眼屏幕,七年前,均山連環殺人案,這幾個字眼赫然印入他眼簾。
恍然間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大概是四年前的樣子,他剛調來局裏,聽說隊裏有一個英雄,大家都佩服不得了,但當時隊裏氣氛沉悶壓抑,也沒人提是什麼事情,再到後來和沈以珩熟了,早就被他本人服了,更沒問起。
耗子:“沈隊,這…他回來是為了報複你?”
被耗子這麼一提,大夥突然反應過來,當年沈隊毀了他們殺人團,幕後操控者也失了兄弟,是隔多年卷土重來,是為了報複?
沈以珩按了一下激光筆,屏幕上出現一條短信頁麵,上麵顯示著一句話——老朋友,你太讓我失望了。
沈以珩低聲道:“這是一個多前我收到的一條短信,我查了,追蹤不到發送者,是在那次爆炸之後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