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聽到“小醜妝”三個字,先是一愣,隨後才想起來什麼,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伸出手來用指尖輕輕戳了他一下。
陸景喬順勢便握住了她的手,微微將她往自己懷中帶了帶。
正是飯點,餐廳大堂裏坐了不少的人,不過片刻的時間,便有好些道目光投了過來,看向他們。
黎湘不欲在大庭廣眾給人做表演,很快拉了陸景喬一起往包間裏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前麵一個包間的門口時,那個包間的門正好打開,有人從裏麵走出來,正好在門口跟他們打了個照麵,雙方都似乎頓了頓。
最終還是陸景喬先淡淡打了個招呼:“許叔叔。”
黎湘這才也跟著打了招呼:“許先生。”
那人正是江城十大企業家之一的許洲廷,真正的千金小姐許初文的爸爸。黎湘縱使沒有跟他打過交道,也不至於不認識。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許洲廷竟然隻是稍嫌冷淡地看了一眼他們扣在一起的雙手,隨後轉身就折回了包間裏,關上了門。
黎湘一怔,不由得轉頭去看陸景喬,卻見他神情依舊平淡,眼神雖然也有些冷漠,可似乎並不怎麼介懷和意外這樣的情形。
“你怎麼得罪這位大富豪了?”黎湘微微偏頭問道。
陸景喬什麼也沒有說,拉了她的手繼續前行,卻在經過下一個包間門口的時候被黎湘拉了進去。
包間裏,陸北堂正坐在那裏等著他們,見到兩人進來,他微微笑了起來,“景喬,你來了。”
陸景喬看他一眼,淡淡應了一聲,也沒有多餘的話。
黎湘多少也猜到陸景喬會是這樣的態度,可是他那樣的性子,她又實在不能勉強他什麼,因此隻是有些抱歉地衝陸北堂笑了笑。
陸北堂倒似乎比她還習慣,聳了聳肩,什麼也沒有說。
這頓飯原本就是黎湘為了感謝陸北堂而設宴,再加上兩個人在過去三個月的結伴同遊中累積下來的感情,因此兩個人說說笑笑,話題始終沒有斷過。
陸景喬一向沉默寡言,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例外,他東西也吃得很少,隻是抽著煙,偶爾冷眼瞥一下聊得熱絡的兩個人。
雖然沒有明確的情緒流露,卻也明顯是不怎麼高興的。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有服務生敲開了包間的門,隨後走到陸景喬身邊,低聲道:“陸先生,許先生在隔壁宴客,想請您過去見個麵。”
此話一出,陸北堂和黎湘都看向了陸景喬。
陸景喬依舊神情淡漠地抽著煙,過了片刻才撚滅煙頭,對黎湘說了一句:“我過去一下。”
黎湘點了點頭,他這才站起身來,隨著服務生走出了包間。
黎湘看著包間門緩緩關上,回過頭來,不由得沉思起了什麼。
“哪個許先生,你知不知道?”陸北堂忽然問。
黎湘點了點頭,“許洲廷啊,您應該也認識的吧?”
陸北堂點了點頭,又看著她,輕笑道:“你知道他為什麼找景喬?”
“多少猜得到一點咯。”黎湘微微一笑,“剛才那位許先生看見我跟他在一起,臉上寫滿了不高興。再加上我以前見過許小姐,看得出來許小姐對他非常有好感。所以,我應該是擋了別人的道吧。”
“你倒豁達。”陸北堂說。
黎湘隻是笑,“如果他要對別人有意思,這兩年的時間他有無數次機會,既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幹嘛要計較?況且對方是許初文哎,多少人費盡心思也想要追到手的大家小姐,我應該感到很驕傲才對,不是嗎?”
陸北堂笑了起來,隨後緩緩點頭應了一聲。
原本在隔壁宴客的許洲廷,見陸景喬的地方卻是隔壁的隔壁,一個空著的包間。
陸景喬推門而入,許洲廷正擰了眉坐在裏麵抽煙,抬頭看見他進來,隻淡淡說了聲:“坐。”
陸景喬拉開椅子坐下來,“許叔叔有話請直說。”
許洲廷撣了撣手中的香煙,果然也不再繞彎子,“所以,這兩天那些八卦傳聞都是真的,你跟那個叫黎湘的複合了?”
“如您所見。”陸景喬似乎並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
許洲廷驀地一拍桌子,“那你跟我女兒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初文這兩天在家裏有多傷心?”
“如果是我做了什麼讓初文誤會的事情,我可以道歉。”陸景喬說,“可事實上我什麼都沒有做過,誰讓初文產生的誤會,您應該去找誰。”
許洲廷聞言,眼裏明顯升起了怒氣,“你以為我稀罕跟你們陸家有什麼關係?要不是初文剛好有這個意思,我也未必瞧得上你們陸家!”
“那這樣不是挺好?”陸景喬淡淡反問了一句。
許洲廷臉色再度一變,冷笑道:“圈子裏都說陸家這個小兒子忤逆不孝,原來是真的。”
陸景喬聞言,神情依舊淡漠,隻是緩緩站起身來,“想必許叔叔該說的都說了,那我先告辭了。”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這個包間,許洲廷氣得不輕,再度重重捶了一下桌麵。
陸景喬回到原先的包間時,裏麵去隻剩了陸北堂一個人。
陸景喬頓時皺起眉來,“黎湘呢?”
“去衛生間了。”陸北堂說,“丟不了,你不用這麼緊張。”
陸景喬瞥他一眼,坐了下來,又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
“我聽你爺爺提起過。”陸北堂並不介意他的冷漠,隻是微笑著開口,“你爸爸媽媽有意撮合你跟許家那位小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