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安靜的走廊處,傅七和時今趕到時,就見徐章坐在手術室外的椅上,前方手術中的紅燈刺目亮眼。
“怎麼回事?”傅七微喘著走過去。
徐章正雙手交叉握成拳緊攥著,聞言站起身,沉著臉道:“我帶著資料去找杜局,敲門沒反應,走到窗子那就看見他埋頭趴在桌子上。”
“埋頭……趴在桌子上?”這是什麼描述,時今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問:“睡著了?”
如果不是事態緊急,徐章沒心情,他又想把時今倒拎過來空腦子裏的水了。
“杜局頸椎病,從不趴桌子。”傅七解釋了句,抬眼看徐章,問:“醫生怎麼?”
“他們認為可能是中毒。”徐章麵色陰沉的可怕:“我看那個急診醫生有些為難,不像是普通的食物中毒。”
緊跟著過來的楊誠和尹偃聞言,腳步俱是一頓。
那就有可能是人為投毒了?隻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子,居然謀殺公安局的局長?
“中毒時間呢?”
徐章搖頭:“還不確定。”
傅七緩緩吐出口氣,回頭問:“韓隊聯係上了嗎?”
“電話打不通。”楊誠低頭看了眼手機,道:“姚晚留在局裏,我讓她找技術部的定位一下。”
也隻能這樣了。傅七點了點頭,也沒去坐椅子,一言不發地直直站在那。
等待最是煎熬。
燈滅門開的時候,他們幾乎同時起身衝過去。
醫生們也算見慣了一出來就被圍堵的情況,但這幾人都是受過訓練的刑警,動作迅速,一眨眼的功夫就到跟前了,他們不由愣了下。
徐章看見杜局還帶著呼吸機喘著氣,提著的心就先落了一半,問之前接診的醫生:“已經沒事了是不是?”
“呃……”
“還不能確定。”
那醫生還沒話,身後便傳來一道溫雅好聽的嗓音。
幾人頓時把目光投過去。
顧岑摘下口罩,示意其他人把杜局推去病房。
之前的醫生這才得空介紹。“這是主治顧醫生,具體的情況……你們還要詢問他才行。”
他是急診醫生,但這次病人的情況太過古怪,也隻有顧醫生才能解釋清楚。
顧岑抬眸看向他們,微微頷首:“病人送來的還算及時,再晚上二十幾分鍾基本就沒救了。但救治時他已經休克,本身對腦部造成了一定影響,再加上服用了某種可致精神麻痹的藥物,具體損傷究竟有多大暫時還不能確定,醒來後也許會出現幻覺或者其他後遺症。”
“某種……精神麻痹藥物?”徐章皺眉:“能不能的再具體一點?”
顧岑看著他,一時沒作聲。
他的目光溫潤,不帶任何侵略性,徐章卻莫名滯了下,還沒等反應過來,顧岑已經移開了目光,微微一笑,道:“不能再具體,因為我也不知道是究竟是什麼藥物,本想征得家屬意見采取一些信息做個研究,看來家屬並沒有來。”
“事出緊急,還沒通知家屬。”時今道,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抬了抬手:“又見麵了。”
顧岑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含笑點頭,很快又移開視線:“至於中毒時間……”
“中毒時間呢?”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傅七淡淡地與顧岑對視一眼,“您。”
“具體藥物不知道,也隻能從病人的情況推測,大約是兩個時前。”顧岑看了眼他們凝重的臉色,垂了垂眸,轉身越過:“還有什麼想要詢問的可以找我,精神麻痹這方麵,我還算有點見識。”
楊誠等他的身影沒入了走廊盡頭,才低聲罵了句:“兩個時前,杜局正在給今年警校畢業的學生們做演講,這怎麼查?”
幾人都沒作聲。
空寂的病房內,隻餘零星的鍵盤敲擊聲。
杜局頭痛欲裂地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皮像是被什麼粘住了一樣,他不再掙紮地想要繼續睡,偏偏那不大的清脆聲音仿佛是在腦子裏響起一樣,異常清晰。他手摸到枕頭就順著聲源扔了過去,大罵:“哪個混蛋,給老子安靜點!”
那聲音沒了。杜局頓時眉心舒展,正想換個姿勢,就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即便感覺帶著涼意的手覆在了他眼上,“哢噠”一聲,視野微亮。
估摸著可以適應了,韓琛才移開手,倒了杯水遞給杜局,嗓音淡淡的:“感覺怎麼樣?”
杜局恍惚了一瞬,目光怪異地垂眸盯著水杯,視線移到韓琛淡漠的臉上,又回到水杯,又看向韓琛,臉一拉,聲音嚴肅:“你子又有什麼事求我?”
韓琛就笑了一聲,水杯往前遞了遞:“你不喝,是想讓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