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光全都望著坐在江洛煥對麵沉默吃著東西的江洛煒,小緒也不禁偷偷望向他。
她依然鬧不懂,這群人,是不喜歡某物,還是因為他一直冷著臉,所以都有份忌憚?
可是,其實,某物他並不壞不是嗎?
“鬱熏怎麼沒有來?”還是原羨南打破了僵局,開口問道。
“哦,去法國了……”江洛煒簡短地回答,對於之前那個問題,隻字不提。
於是,氣氛又開始活躍起來,隻不過,再沒有人追問下去。
吃完飯,各種茶餘飯後的閑聊,江洛煥當然仍是一個焦點,而她也有幸地被大姨二姨他們拉著聊天。
“我早說了,小緒是個吉祥寶貝吧?”大姨拉著她的手,笑得那個和藹,其他幾人也忙附和上。
好不容易,她終於在臉笑得快僵掉時,找了個借口去上洗手間,才終於逃脫出來喘口氣。
從洗手間出來,看了眼燈光璀璨的客廳,她愣是提不起步子向前,隻得從邊上書房穿去陽台。
陽台昏暗,屋外的路燈和著月光灑下來,有絲清冷,時而夜風吹過,陽台邊上的窗簾就翻飛起來。
空氣很清新,但也帶著點初冬的冷冽,小緒攤開雙臂深吸了口氣,又冷得雙手直搓,放在唇邊哈氣,才想要在這裏跺跺腳做一下熱身運動時,卻突然間發現昏暗的角落裏,有猩紅的光。
她轉頭,才發現這陽台上,並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哦,你怎麼在這兒?”
江洛煒靠在那裏,沉默地吸著煙,並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如若不是她轉過身發現他,還真的不知道角落邊有另一人,而他,也不知道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多久,站在這裏多久,因為她發現,他的腳底下,有著一串的煙頭。
“你真勇敢……”他深吸了口煙,然後將煙頭拋下,拿腳踩滅,他的動作,著實讓她想起黑亮的皮鞋踩踏小草小花的樣子,萬惡資本家蹂躪小草……
“勇敢什麼?”她望著他,偏頭問。
他抬眼:“穿這麼點在這兒受冷風吹……還是快進去吧,別感冒了……大家都會心疼……”他雲淡風清的說著,卻聽得小緒很不舒服。
什麼叫大家都會心疼?他明知道那些人隻是因為洛煥的原因才會那樣對她,他還在這兒譏諷她?
“關你什麼事?反正你不心疼就是了……”她憤憤說出口,才出口,便覺得這話有些岐義,可是話出口已收不回了。
“你覺得我會心疼嗎?”他扯起唇角,笑容裏明顯有著抹諷刺,是,她知道,她是瘋了才會問這樣的問題,他就不能當作沒聽到嗎?
有時候,小緒真覺得,江洛煒太可惡了,哪有小煥煥可愛?
“是,當然不會……”她近乎咬牙切齒,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朝書房內走去。
而她卻想不到,他居然會拖住她,不,應該說,他的長臂就此一攬,就把她攬了回來。
她驚了下,身子靠著窗台,而麵前,近在咫尺的,便是他帶著煙味與酒味的氣息。她有些慌亂,明知道在這樣的處境之下他不會亂來,但他們倆人這樣的姿勢,未免太過於曖昧,可是她又不敢大聲說話,這麼點地方,稍大聲點,就能被人聽得到吧?
她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直直望著麵前的俊臉,心裏止不住開始慌亂起來,心跳也慢慢加快了節奏,身體不知道是因為與他離得太近了被傳導了,還是這種可悲的生理反應總是逃不出他的掌控,又不由自主漸漸發熱。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她很清楚明白,她對於他,不能有這種感覺。
“喜歡洛煥嗎?”他望著她,輕聲問了她如此一句。
她有些怔愣,多半的時候,她機智敏捷的大腦在麵對他的時候,大多是停頓著的。
“當然,他比你可愛多了……老是笑,多招人喜歡啊……”她哼哼說出聲。
“就是因為笑嗎?”
“笑,本來就是一種親和力,如果你多笑笑,我想……他們也一定會喜歡你的……”
“那你呢?”
“啊?”她再一次怔住,腦袋嗡嗡發響,不知道該做如何感想,可是,可是,望著麵前一本正經的臉,望著他一動不動凝視著她的眸子。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飛快,快到要飛出嗓子眼。
他說什麼?他在說什麼?!他又忘了他們之間的身份了嗎?
“你……所以你也一直喜歡笑是嗎?”他緩慢開口,似乎有絲猶豫,但最終仍像是找準了定位般,很自然而然問了出來。
顏小緒當然想不到他問的隻是這個問題,隻不過自己似乎是誤會了,她在想什麼?除了那次之外,他本就是個有分寸的人,從來就沒有失禮過……哦不不,他看著像是本分的人,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