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煒自是送勒鬱熏去了,中途,車輛轉向了另一條道。
快要到別墅的時候,小緒突然間就開口了,仍然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眼望著外麵,問了句:“對於你來說,我是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江洛煥剛好將車子駛到了別墅前,不禁轉頭望她:“誰說的?你是我老婆,老婆怎麼可能是可有可無的?”他馬上回答,隻不過,身邊的人沒有多少的動靜,他又開口,“唉,哪個混蛋說的?改明兒好好問問他,什麼叫可有可無?”
他繼續嚷嚷。
小緒笑,因為江洛煥爽朗的粗話,如果,他知道那個混蛋是他洛煒,他還會不會說?
她開了車門下車,徑直朝著屋子走去。
江洛煥卻並沒有下車,隻是坐於車子裏,望著她單薄的背影,走向別墅門口處。
那一夜,江洛煒似乎沒有回來。
而洛煥,之後也不見了人影。
不,應該說她把自己關在屋子中,根本就見不到他們的人,而他們,也沒有一個過來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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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很不好,老是做夢,然後出了一身的汗,渾身粘粘的,很不舒服,但整個人卻又軟弱無力,不想起來。
淩晨的時候,又再次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被江洛煥叫醒的。
他一身清爽的站於床前,邊吃著早餐邊叫著她:“喂,顏小豬,起床了!都不看看幾點了,太陽照到豬屁股了?再不起來,就該被賣去屠宰場了……”
她沒有動靜。
他吃了口麵,伸起腳踢了她幾下:“喂我說,你再不起來,我掀被子了啊,到時看到你的裸|體,你可別驚叫才好……”
嗯,這招果然有用,小緒忙攥住胸前的被子,掙紮著坐起身,看著他一副得意的樣子,她不禁惱怒:“出去!”
“哦喲,你這麼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怎麼一夜時間,就把自己弄得跟個黃臉婆似的?這黃瓜由青變黃還得好幾天兒呢……哇啊啊我出去,出去……”他嗬嗬笑著,忙向後退去。
小緒起床,卻是看到準備好放在床上的衣服。
緊身炫紅的打底褲,藍色的長款針織衫,都是極挑人的顏色,走於大街上,她都能感受這番青春熱情能把這冰冷的冬天給融化了。
房門突地又被打開了,探進洛煥的頭:“女孩子嘛,就該穿漂亮點,別成天把自己弄得跟大媽似的……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出去!”看到小緒又拿起枕頭作勢要扔過去的樣子,他忙投降。
小緒望著那身衣服好久,是不是穿上這樣的衣服,也能把自己晦暗的心情變得晴朗起來?
最終,還是沒有穿,從那掛著自己衣服的寥寥無幾衣櫃中,拿出黑色緊身牛仔褲,暗緊色的高領毛衣,再披了一件駝色的棉外套。
頭發綁了馬尾,臉上脂粉未施,可能是因為睡得不好的緣故,臉色有些黯淡,黑眼圈也很嚴重,額頭上,一夜之間,也冒出了幾顆小痘痘。
“我不要你,隻是因為你不是秦菲絮,如此而已……至於另外的人,對於整個江家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更別說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就蹦出這句話,她忍不住整個身子顫抖了下。
這個冬天,原來這樣冷,哪怕站在屋內,開著暖氣,她還是覺得渾身冰冷。
原以為過了這麼一夜,她定是什麼都忘記了,以前的她,不就是這樣的嗎?為何現在,她卻總是會想到?不管他說的什麼話,她總是會想到。
那麼清晰,仿佛就是剛才,他附在她的耳邊說的。
“如果,當初和你結婚的那個人,不是洛煥,而是我,你會不會……”
小緒慢慢攥緊了放在身邊的拳頭,那後半句話,會是什麼?他想說什麼?
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這麼一夜,像是幹枯了很多,就如這室外的樹,被這北風一吹,掉光了枝丫上的葉子,隻剩下光溜溜的樹幹,淒涼,慘不忍睹。
“顏小豬?你還要不要上班?”樓下,響起江洛煥的聲音,小緒忙看了下時間,快要八點了。
每天差不多這個時候,她早已走出了別墅,步行大約二十分鍾,她等在公交站上,乘上不知道是第幾班的公交,三十分鍾的路程,直達公司樓下。
還是挺方便的。
下樓的時候,她順手拿了根圍巾,將自己圍得密得透風。
江洛煥坐在樓下客廳,看到她此副樣子下來,一張嘴張大了忘了合上。
“我說……我說……唉……顏小豬,你有沒搞錯?至於嘛……把自己包得像要去北極一樣……”
江洛煥跟在小緒身後直嚷嚷著。
小緒沒理會他,徑直走向玄關處換鞋。
“唉我說……你還沒吃飯呢……唉顏小豬!你不吃飯更冷了……”他堵在門口硬是不讓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