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裏久久,直到Sammy的電話打來,他才像是回過了神。
接過電話,Sammy問他:“不是說了今天下午去買娃娃麼?你不會忘了吧?”
起先沒有忘,剛才,真忘了。
“怎麼了洛煒?”沒有聽到他的聲音,Sammy在那端問著。
“我知道了,我來接你。”
“不用了,你直接過去吧,我也馬上出來,應該差不多……”
於是,他都沒有和寧二他們說一聲,便去了大賣場。
陪著Sammy逛了好久,才買了兩個娃娃,要付錢時,Sammy突然覺得這對沒有那對好看,於是,又踅回去換了一對,而他,沒有什麼興趣去選那地更好看。
他跟Sammy說等在外麵,結果,那麼碰巧,居然會看到她。
不,當她不小心退到他懷裏的時候,他是明明可以躲開的,可是,他就那麼眼睜睜,望著她退到了他的懷裏,而他,順其自然的,就擁住了她。
或許這是最後一個擁抱,他不想放手,一點也不想,但她掙紮了下,他就不得不放了。可是,眼是移不開的,他將深深鎖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像是要將她刻在腦海,他多害怕會再也見不到她,多害怕,一轉身就記不起她的容顏?
可是,一想到她才說過的話,他就不禁覺得自己可笑,這是要幹什麼?怎麼能讓自己像個傻瓜一樣?於是,收起了他所有的感情與表情,用冷漠與疏離來偽裝自己。
他不知道她最後叫他想要說什麼,他沒有理會她,甚至擁著Sammy就走,他想要懲罰她,懲罰她傷了他的心。
“洛煒?”Sammy還在一邊小心翼翼叫著。
“沒什麼。”他給了她安撫的笑容,“小洛呢?”
“和我哥在一起,他啊,可粘他了,成天舅舅個不停!”一說起小洛,Sammy的臉上頓時綻起柔和的笑。
江洛煒也笑,車子拐入Sammy的小區內。
小緒回到家時,小羽和瑾瑜還沒有回來,她呆呆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然後,瑾瑜的聲音傳過來。
“我想吃蝦丸子,舅舅你幫我做好不好?我已經好久沒吃過了……”
“蝦丸子是什麼?瑾瑜哪裏吃的?很好吃嗎?”小羽抱著他,一手還拿著鑰匙,邊進門邊換鞋。
“就是在爸爸那個家裏吃過的啊,舅舅,可好吃了……”小人兒甜甜說著,還一臉嘴饞的樣子。
“那你告訴舅舅是怎麼做的……”小羽將他放下,走進客廳時,看到小緒坐在沙發上,“姐?你不是和可可姐她們出去了嗎?怎麼這麼早回來?”
“媽咪,舅舅帶我去騎馬了,馬兒好大……我們還劃船了……”小瑾瑜一下子奔到她身邊,一臉興奮地說著。
“是嗎?瑾瑜玩得開心不?”小緒抱起他,笑著問道。
“嗯,開心,好開心的,舅舅說了,下次還帶我去玩……”
“如果你乖的話……這是前提!”小羽在廚房間說道。
“可是我一直都很乖啊,那怎麼辦?”小瑾瑜朝著他的方向努了努嘴,又牽起小緒的手,“媽咪,你來陪我玩玩具好不好?”
小緒沒有多大的心思,但還是隨著瑾瑜進了他的房間。
房間裏有好多的玩具,七巧板,拚裝的積木,變形金剛,拚圖等等,小瑾瑜席地而坐,也示意小緒坐下來。
“媽咪,你幫我拚這圖吧?這好多啊,我不會拚……”
小人兒將那一副拚圖拿出來,又將原圖的紙鋪開,一樣一樣,都整理得非常整齊,這絕對是遺傳了他,做每一件事,都有條不紊,哪裏像她毛毛躁躁的。
小緒拿過那些拚圖,也不知道是誰給買的,三百片的拚圖對於小孩子來說,著實有點難,不,對於她這種神經大條的人來說,也很難了。
她思想不能集中起來,隻是機械性的拿過一片,隨手放下去。
“媽咪不是這塊,這一看就不是……”瑾瑜忙拿過她手中的圖片扔回盒子裏,“媽咪你再找,你看這圖啊……”
“哦……”她不知道找什麼,反正腦子裏亂哄哄的,坐在那裏,隻是呆呆望著麵前的小人兒一副認真的樣子。
她仿佛就看到了他,他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極認真的,眉頭微蹙著,偶爾唇角微揚,隻不過,少之又少,她已經都想不起他笑起來的樣子了。
時間果然不是好東西,會將她深深記住的某些東西也淡化掉,心裏突然就有些焦急,有些煩躁,小緒站起身,小人兒看到她起身,忙抬頭望她。
“媽咪,你不拚了嗎?”
“媽咪想喝點水……”她輕聲說了句,轉身走出去。
小羽已經在廚房間做飯,她望了下外麵,不知何時,天色早已暗了下去。她想,時間過起來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