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再次來到“零點”酒吧,同樣選擇了角落的位置,同樣要了一杯啤酒,同樣點了藍以薇的歌。
聽藍以薇的歌好像成了一種習慣,她的聲線溫暖悠長,像淡淡述說又似輕語呢喃,反正,她的歌和她的人大相徑庭,完全沒辦法相信,能唱出如此婉轉回腸歌曲的人,其實是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毛頭丫頭。
秦時不由自主地笑笑,他的確被這個毛頭丫頭吸引了,對她產生了好奇,想一探究竟,她的世界到底有何不同。
坐了半天,仍不見藍以薇上台。他隨手一招,侍者趕緊過來。
“藍以薇幾點登台?”
侍者麵有難色,支支吾吾地說:“她以後可能都不會在這兒繼續唱歌了。”
秦時沒明白,但直覺告訴他,她一定出了什麼狀況。他推開侍者,直奔酒吧後台,他要找經理問個清楚。
經理一臉愁雲慘霧,他經營“零點”好幾年,頭一次遇見有人不按合同辦事,說走就走,害的他來得及再找歌手。這幾天,客人都嚷著點藍以薇,可像藍以薇這樣拿得出手的歌手,還真是可遇不可求。
“她去哪了?”
“我哪知道,電話都聯係不上。”
“樂隊為什麼解散?”
“誰知道,簡直莫名其妙。”
“她住在哪裏?”
“我也想知道。”
看來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秦時走出“零點”,對麵的酒吧走出來一群年輕人,他們說著笑著上了車,然後揚長而去。
夜從來不是安靜的。
秦時心裏納悶,藍以薇為什麼突然離開“零點”?那天的救場看來並不是偶然。
在秦時的心中那天的救場實屬偶然,卻也冥冥中自有老天的安排。
那把口琴他一直隨身帶著,視它如生命般珍貴。
剛到新兵連那會兒,他還是個愣頭青,憑著血氣方剛,他什麼都衝在最前頭,然而他的這股拚勁兒也讓他吃了不少苦頭。軍營裏是個嚴整有秩序的地方,他以為的義氣不是帶人受過,替人出頭。他的倔強一度成為了班裏,排裏以及連裏最令人頭疼的,為此他沒少被叫去訓話。
當時他的排長是位即將退伍的老兵,在軍隊裏摸爬滾打了多年,以為複員後去到崗位上繼續報效國家。可沒想到在一次意外中,為了救秦時,老排長葬身火海。
當老排長的屍體被抬出火場,秦時難過的幾乎不能自製。就算流再多眼淚,老排長也醒不過來了。他摸著燒焦的屍體,在心裏罵了自己千遍萬遍,是自己的執拗害死了老排長。
那把口琴就是老排長生前的最愛,秦時用了一年的時間自學了口琴,在離開部隊的那天,他坐在天台上,吹了一遍又一遍,眼淚幹了又流,流了又幹。
如今口琴成了他的貼身之物,一刻不曾離開過。
那天的救場如有老排長在天之靈的保佑。他聽過幾次藍以薇的歌,憑著記憶一氣成,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還答應請他喝酒,可現在人卻無緣無故消失不見了。
偌大的海誠,要找一個人,不說是海底撈針,也是件不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