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帶著熟悉的古龍水味道的溫暖擁抱,讓夏恬希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但很快,她飛快地又鬆開了手。
盛君夜的醇厚的嗓音在夏恬希的耳邊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沒有抑揚頓挫,也不帶著刻意的情緒,這個聲音輕輕地、柔柔的,帶著滿滿的溫和與小心,可隻要他單單說著話,就足以讓任何人仔細傾聽了。
“給我三天時間,”盛君夜這麼說,“三天後我讓你走,以後,再也不會去找你”
夏恬希的下巴抵在他的肩頭,聞言閉了閉眼。
三天的時間,也不會改變任何事情。
夏恬希不想再節外生枝,於是答應了下來:“好。”
聽到夏恬希的應聲,盛君夜卻沒有感覺到輕鬆。
他的心裏一直都是沉甸甸的,像是灌滿了鉛,每一次動彈都費盡力氣,還會刮得他一陣陣刺痛。
盛君夜把夏恬希緊緊地摟在懷裏。
他們之間的距離這樣接近,可盛君夜卻覺得,這距離像是越來越遙遠了。
懷裏的這具身體還帶著外出的寒意,冰得盛君夜的身上都有些僵硬了。
他根本不想讓夏恬希離開,也根本不願意離開夏恬希。
可是他也知道,即便他不說出這樣的話,夏恬希也非走不可。
而以夏恬希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是真的不能再折騰了。
這三天的時間,算是盛君夜最後的期望和救贖了。
盛君夜給夏恬希辦理了出院手續。
這幾天的休養已經讓夏恬希恢複了一些體力,她也想回家裏去看一看。
這段時間,盛君夜也請了小時工來打掃,所以回去的時候,這裏還是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回到家後,夏恬希怔怔的站在客廳裏。
這個家裏發生的任何事情,讓她回想起來,都不會是令她高興的記憶。
盛君夜攬住她的肩膀,說:“收拾一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夏恬希點了點頭。
醫院裏也沒有什麼東西好帶回來,夏恬希隻是去洗了個澡,去去身上的病氣。
盛君夜替她把頭發吹幹。
修長有力的手指插在夏恬希的發間,動作輕柔,像是在按摩頭皮。
夏恬希坐在沙發上,險些都有了困意。
不過在這之前,盛君夜已經收起了吹風機。
他從衣櫥裏找出一頂帽子給夏恬希戴上:“現在天氣冷,剛吹了頭發出門,不好好保暖會感冒的。”
夏恬希看著他給自己整理頭發,緊了緊手指,沒有說話。
一切準備就緒,兩個人才出了門。
夏恬希沒有問盛君夜想要帶她去哪,而盛君夜也沒有主動說明。
他開著車,載著夏恬希在馬路上飛馳而過。
夏恬希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陌生場景,漸漸失神——
出來也好,隻要不待在家裏,至少腦子裏回憶起來的,就全都是夏興華的笑容。
而不是躺在床上的,那張驟然變得蠟黃的臉。
隻要想起那時的畫麵,夏恬希心中的鈍痛感就會愈發清晰,讓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所以,這三天,不論盛君夜要帶她去哪,她都不會拒絕。
既是對盛君夜的告別,也讓她自己能輕鬆一些。
車子駛進了一處農場。
夏恬希從來都不知道,就在本市居然還能有這樣一個地方。
一下車,帶著青草氣息的微風迎麵拂來,各種各樣的蔬菜和樹木在農場裏遍布著,這樣清新自然的景色,讓夏恬希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