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湛的態度,著實有點微妙。
如果是在薑宛陽不知道陸承湛就是神秘人之前,這樣的微妙表現在陸承湛回應的模棱兩可;而在知道了陸承湛就是神秘人之後,這樣的微妙又表現在陸承湛的刻意誤導。
模棱兩可,至少代表了兩層含義。
不堅決同意的默認,和不拒絕。
盛君嵐想必就是這麼想的,可惜盛氏現任當家人的判斷力已經被盛氏集團的現狀攪成一團,早已經帶上了主觀性,席間想要拉攏陸承湛的急切,已經不是熱情可以解釋得了的。
這樣不對等的關係,在生意場上本來就是大忌。
就是不知道陸承湛究竟是想要把盛氏打擊到什麼地步了,想必按照盛家現在的狀況來看,日後的結局隻在陸承湛的手掌之間。
想到這薑宛陽皺起了眉頭。
她又看向夏恬希的側臉。
夏恬希並不願意拋售盛氏集團的股份,現在看來,這樣遲早要崩盤的公司的股份,即便牢牢攥在手裏,也不會再是以前的黃金了,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撈一筆,以後恐怕很難再有這個價格。
等等——
薑宛陽眨了眨眼,原本帶著無奈的深棕色雙眸立刻泛起了清醒的神色。
如果是這樣,那麼陸承湛來到這裏的目的會不會就是這個!
薑宛陽的大腦迅速運轉著——
陸承湛早已經調查過了夏恬希,這個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那麼也肯定知道夏恬希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說不定他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所以並不擔心會暴露身份。
而剛剛在會場發生的一切,假如就是陸承湛心中最完美的設想之一。
那麼會不會,陸承湛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要借此來給夏恬希一個警告?
看著他在盛氏股東的討好中如魚得水,確實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打擊,會因此做出拋售手裏股份的決定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
薑宛陽的眼神又重新變回了無奈。
不過這樣的招數,對於自家固執的老板來說,恐怕不會奏效吧。
她撇了撇嘴,也望向了窗外。
司機先把車停到了薑宛陽的家門口,薑宛陽本想對夏恬希告別,可是看到夏恬希失神的樣子,她隻對前排司機聳了聳肩,然後自顧自下了車,不算響亮的關門聲都沒能把夏恬希驚醒。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才繼續往前慢慢行駛了一小段距離。
兩人的家離得這樣近,薑宛陽掏出鑰匙還沒打開房門,車子就再一次停了下來。
“夏總,到了。”
夏恬希的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理所當然沒有聽到司機的話。
司機隻好再次開口道:“夏總,您到家了。”
夏恬希半點反應都沒有。
司機清咳了一聲,聲音更大了:“夏總,我們到了!”
“嗯?”
夏恬希這才轉臉看他,“你說什麼?”
司機指了指夏恬希的家門口,對她說:“夏總,到了。”
夏恬希下意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才發現原來家門口就在眼前,她又對司機示意一下,再打開車門下了車。
兩隻腳都沾了地,夏恬希才注意到薑宛陽已經離開了。
她在夜間稍冷的空氣裏站了一會兒,然後往家裏走了過去。
路上夏恬希已經能看見家裏樓上臥室的大燈都是關著的,今天因為觀察陸承湛耽誤了一些功夫,看時間寶寶應該已經睡下了。
萍姨一向都會給她留燈,樓下還亮著也是常理之中。
她站在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掏出鑰匙輕手輕腳的開了門。
小家夥沒在沙發上等她,夏恬希鬆了口氣。
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她還擔心寶寶會不去睡覺呢。
在年會上吃了些糕點,她現在也根本不餓,隻去倒了杯溫水攥在手裏,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這時萍姨聽到動靜打開了房門,夏恬希揮手讓她回去休息,見狀她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