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蓓蓓撲到毛學東的懷裏,淚珠撲簌簌地往下掉,臉上卻是笑容燦爛。毛學東等她稍微平靜了一點,摟著她找了個座位慢慢坐了下來。
“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她雙手緊緊抓著毛學東的手,有點失態地放到胸前,再也不肯放開。半年多來,她受到了太多的委屈,工作上、感情上都是傷痕累累,一直找不到真正關心她愛她的人來傾訴。
春節她回家了一趟,給了父母五千元自己省吃儉用積下來的錢,父母開心地幾乎熱淚盈眶,這相當他們一年的收入啊!家裏還有個弟弟在讀高中,父母兩人就靠種地供兒子讀書,負擔一直很重,剛到五十的兩個老人,頭發全白了。她本來想和父母談談自己不順心的事,可是看到父母蒼白的頭發,怕他們擔心,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在單位裏因為業務水平低,沒有人真正帶她,大家之所以對她還算客氣,也就是因為她長得漂亮,估計她有攀上高枝的可能。雖然已經和事務所簽了三年協議,日常她的身份也就是茶水員和接待員的角色,根本接不到實務,隻能偶爾幫人打打下手。
平時業務上肯對她指點一二的,隻有那個華東政法學院畢業的叫殷文君的師姐,但是明顯這個殷師姐也是經常在利用她;殷文君可是個厲害的人物,不管是專業還是做人,都是八麵玲瓏;她比王蓓蓓早一年進事務所,早在大學畢業的時候就通過了司法考試,現在已經拿到律師資格證書;看到老板的兒子對王蓓蓓有意思,就去討好他,幫他到王蓓蓓麵前說好話,今天就是她死拉著王蓓蓓來的俱樂部;沒有多少心計的王蓓蓓根本不敢得罪她,推辭了幾下就隻好來了。
剛才的一幕殷文君都看在眼裏,她憑直覺就知道了今天估計兩麵都討不到好了;從兩人親密的舉動來看,她一下就看出了王蓓蓓和毛學東的關係,不過她還是帶著笑意走了過來:“蓓蓓,這誰啊?”她故意裝作不知的問。
“我男朋友。”王蓓蓓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鬆開了一直抓著毛學東的手。
“沒想到蓓蓓有個專門練健身的朋友啊,居然一直不和我們講,”她笑著說,從毛學東的服飾和體格上,她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我叫殷文君,律師,以後我們來健身時請多多關照哦。”
“我單位的同事,阿東,”王蓓蓓介紹說,“師姐一直很關照我的。”
“哪裏哪裏,還要請殷小姐多多關照我們呢。”毛學東得知這個殷文君是律師時,非常客氣。
“她比雪亮厲害,雪亮都沒有通過司法考試。”他心想,不由對殷文君感到有點欽佩。
就在他們在相互寒暄的時候,訓練台那兒傳來了一陣眾人興奮的叫好聲。三人一齊站了起來,朝訓練台看去。那個近兩米高的大漢居然被被打倒在地了,俱樂部的裁判正在讀秒:“……7、8……”讀秒時間到底之後,裁判見倒地方仍在地上翻動著身體爬不起來,於是大聲宣布:“藍方張威獲勝。”並高高地將那個叫張威的人的右手舉了起來。
“擂台上的格鬥好刺激啊,張威真棒!對方這麼健壯的體格都被他打敗了!我們看看張威去。”殷文君語速很快,她顯得很興奮。
其實她對這種格鬥一點興趣也沒有,覺得這純粹是一種野蠻的運動。看到王蓓蓓和毛學東都沒有動,她有點尷尬:“那你們先聊,我過去了。”
她從包裏拿出一塊事先準備好的毛巾,朝訓練台走了過去。但是沒走幾步,她就停了下來,因為張威和幾個朋友正說說笑笑地朝王蓓蓓這邊走來。
張威剛下訓練台就看到了王蓓蓓燦爛的笑容,他以為王蓓蓓的笑容是因為看到他獲勝而流露出來的,心裏非常得意;今天的對抗其實他有點吃力,應該說對方的實力超出了他的估計,但最終還是拿了下來;他很少看到到王蓓蓓這麼燦爛的笑過,所以雖然他打得比較辛苦,內心還是很高興,贏得美女一笑,這點算什麼?古人為博美女一笑,還玩“烽火戲諸侯”呢,更何況還贏了兩千彩頭,錢倒不算什麼,開心是真的。
他興衝衝地走到王蓓蓓跟前,剛想開口吹噓自己是如何巧妙地打敗對方時,忽然發現美女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正冷冷地看著自己;他剛才太關注王蓓蓓的笑容了,居然沒有發現毛學東的存在;當他看清毛學東的臉後,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他已經認出了毛學東,就是這個人,上次打得自己鼻子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