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亮不解地跪了下去,無意中餘光卻發現瞿況伯和崔時等人的眼中正流露出滿是羨慕不已的神色。
“師父,雪亮入道時短,修為尚淺;定波珠係我門至寶,恐會引來邪魔,給他帶來無端災禍;望師父收回成命。”陸壽居然要賜給陳雪亮本門的至寶手珠,伏勝法師對此感到非常意外。
那串佛珠由十三顆定波珠串輟而成,狀若一個手鐲大小;戴在普通人身上,平時有驅邪定魂之用;但真正可貴之處,定波珠同時也是一個稀世的法力儲蓄器;這串定波珠是陸壽得道後無意中得到的,已經戴了數百年之久,現在是五台山的鎮派之寶之一。
得道之人平時修煉時,鎮元丹在元嬰神光的溫養下,會不斷化生出氤氳法力;當法力在體內達到飽和的時候,多生化出來的法力就會靈氣四溢,自動彌散到整個修煉之所①;修煉之所的桌、椅、燈、鏡子和筆等物品,都可以吸附到一定的法力靈氣;而修士時常隨身佩帶的飾品,如戒指、玉佩等,則更可時時沾到該修士的法力靈氣;如果該修道之人刻意將法力凝聚到某件器物之上,隻要他的道行足夠,即便是普通之物,也會逐漸變為威力驚人的法器。
道界常有這樣的事情。
低階修士之間鬥法時,如果一方擁有某高階修士的貼身物品,另外一方往往就會退避三舍,原因就是在此;這倒並不是因為怕對方有強大靠山的緣故,而是那些法力深厚修士的貼身物品,往往都凝結有可怕的法力靈氣,或者具備某種異能。
如果得道之人修煉時備有相應的法力儲蓄器,那麼多餘部分的法力就可以集中儲蓄起來,避免無謂的浪費。
一般的得道者可以將法力轉化為“法液”狀態積蓄在法器之中,如伏勝法師和上次來的那個邪修“梁師兄”就分別用了玉瓶和紫金葫蘆來儲蓄法力;但是和定波珠的儲蓄作用相比,前者的效果就大大不如了,兩者在轉化效率和容量上,都有著天壤之別②。
即便是伏勝法師和那個“梁師兄”的玉瓶和紫金葫蘆這樣的法力容器,已經是修道者眼紅不已的寶貝了;定波珠這類法器,可以說是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法寶了;伏勝法師擔心因此而給陳雪亮帶來無端災禍,並非不無道理。
“嗬嗬,這個我自有分說,你不要擔心太多。”陸壽微笑道。
“前幾日黃龍澗一戰,定波珠內的法力幾經耗盡,隻是殘餘了少許;那日剛到藥王廟的時候,我就想把這個珠子給雪亮了,”陸壽解釋道,“但是他的修為太淺,亂用法力的話,對身體有害無益;前幾天我將殘存中間的法力降階成了先天罡力,他應該可以勉強使用了。”
“如此徒弟過慮了,雪亮,趕緊謝過師祖賜寶!”伏勝法師頓首道。
陳雪亮連忙磕了三個頭,方才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接過了定波手珠。
陸壽掐了法訣,一道藍色的道符憑空出現在了陳雪亮的麵前;陳雪亮手中的定波手珠突然不見了;他剛一楞,忽然左手腕一緊,那串手珠已然自動戴到了他手腕上;十三顆定波珠色澤幽藍,光華不定,開始慢慢地旋轉起來;他正好奇之時,珠子卻漸漸嵌入了他的皮肉,但絲毫沒有痛楚;最後,那串珠子完全沒入了他的手腕,粗看上去,竟象是畫在手腕上麵的一般。
“這個口訣要記牢!”陳雪亮耳邊響起的陸壽的密音,他連忙跪下受教。
口訣隻有八個字,其實就是使用定波珠的密碼;陸壽暗中告訴他,密碼可以隨時更改,將來和定波珠感應熟識之後,可以心意相通;到時隻需心意一動,就可隨時啟用珠子的能量。
陳雪亮暗中默念口訣,手腕皮膚上的珠子顏色慢慢淡了下去,最後便完全消失了;定波珠終於真正成了他的法寶!
這是他第一次擁有仙器。
作為一個築基期的煉氣修士,居然一下就擁有了這樣的稀世法寶,這在整個道界都幾乎是絕無僅有的;倒不是別派的得道前輩小氣,對一個煉氣階段的修士來說,這樣的法寶是根本沒有必要的;這有點好象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喜歡玩具槍,父母卻去弄了把真槍給他玩,確實是大大不適。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陸壽朝陳雪亮點了點頭:“去傳送站轉轉吧。”
陳雪亮站到傳送平台上,一掐法訣,全身內力便自動從雙足湧泉處朝腳下的太極魚眼處湧去,周身泛起了一層淺淺的白光;但是良久,他仍然站在原地,並沒有被傳送走;他知道,啟動這個傳送站所需要的能量不是自己的普通內力可以提供的,於是暗中念起了開啟定波珠的咒語。
一陣發麻的感覺在全身傳過後,他花作一團白光在眾人眼前消失了。
在開啟定波珠的瞬間,他清晰地感應到了每顆珠子的能量狀態;十三顆珠子中,隻有三顆是充有能量的;其中的兩顆充滿了令他經絡發麻的罡力能量,另外一顆卻隻有四成的樣子;每顆珠子上都有非常清楚的能量狀態標識,有點象化學實驗中的量杯一樣,但是刻度精致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