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棟在出發前,為了安撫易麒,讓人去找宋時清錄了一段語音。
易麒收到的時候還坐在車上忐忑不安地等待李國棟下飛機。那語音很短,隻有五秒鍾。
“我很好,我沒事,別擔心……我愛你。”
易麒反反複複聽了許多遍。
坐在車裏的時候聽,回到家後也忍不住聽。他還聽了宋時清從昨晚起發來的那些音頻,一直到深夜。
晨耀說,一切交給他們。既然已經控製住了李國棟,一定可以很快把宋時清給救出來。
易麒已經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如今除了信任和等待,幹不了別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遲遲沒有消息傳來。易麒想要主動詢問,又怕打擾到警方工作。晨耀他們這案子辦的並不輕鬆。偷錄的音頻隻能作為參考證據,他們必須盡快以此為線索找到更多旁證。
這不難,有了方向,需要的隻是時間。怕就怕若進展太慢,過了羈押期不能批捕讓李國棟回了家。等到了老巢,那一切就難辦了。那邊的同僚極不配合,明顯是要保他。
而到時宋時清作為最重要的人證,李國棟不見得會讓他再次出現在世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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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對著宋時清說了太多不該說的。
雖然沒有畫麵,但僅從聲音上也能大致勾勒出宋時清那一整晚的經曆。他被人打暈後帶上了車,一路行駛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後,走走停停進了一間屋子。
那時宋時清已經醒了。他特別配合,乖乖跟隨不吵不鬧。奇怪的是,他中途在對方的要求下被搜了身還換了外套,竊聽器卻始終沒被發現。
接著又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李國棟終於出現了。
兩人就像閑話家常似的聊了一會兒天,李國棟還給宋時清泡了茶。聽起來不像是綁架,倒像是一對互相尊重敬愛的長輩與晚輩。兩人一同追憶往昔,氣氛和樂融融。
直到宋時清突然說道:“其實我爸也不是那麼冷漠的人吧,至少對李叔你就很心軟。你做的事,他哪件不知道?他對你放任到送了命,也沒想過要把證據公開,不是麼?”
李國棟聞言沉默了好幾分鍾,再開口時,竟全無往日風度。
“放任?”他的口吻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把我當一條狗罷了,他不管我,因為他打從心底裏看不起我。我需要為此而感恩麼?”
“所以你就送了他一頂綠帽子?”宋時清問。
“你是想為他打抱不平?”李國棟問。
“我要打抱不平也不會為他啊,”宋時清的語氣聽起來依舊不怎麼認真,“我隻是為我媽傷心。她這輩子沒遇上過真心對她的男人。”
李國棟似乎平靜了一些:“你怎麼知道我不真心?”
“她一覺醒來找不到兒子該急壞了吧,”宋時清問,“你看著不心疼麼?”
“反正她的寶貝兒子本來也不怎麼回家,又跑出去了有什麼奇怪。”
“這可真是好真的一顆心,”宋時清笑著拍了兩下手,“難怪你說我爸把你當狗,赤誠嘛。”
李國棟片刻以後才有回應:“我看出來了,你故意想讓我生氣。這對你有好處?”
“你這麼對待我,還指望我哄你開心?”宋時清問。
“你總該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吧?”
“李叔,我們坦誠一點吧,”宋時清說,“你現在留我至少有兩個原因。易麒答應給我那份財產,還有他家的那個保險櫃。”
“保險櫃?”
“哦……李叔你不知道啊,”宋時清笑道,“你上次想找的東西啊,我爸留給我哥的遺產之一。裏麵裝這些挺有趣的東西,都是關於你的。你說他是不是特別重視你?”
“時清,”李國棟說,“你現在沒什麼餘地和我談條件。”
“那是,我畢竟是個階下囚。”
“永蘭很愛你,心心念念為你好,”李國棟說,“你也為她著想一下吧?”
“……你在威脅我?”
“隻是把所有可能性都告訴你。”
宋時清長長地歎了口氣:”你所謂的真心還不如我爸,我爸好歹到最後都對江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