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麒隔著山石回了幾槍,對麵同樣傳來幾聲痛呼,蘇黎的心是越懸越高,這樣僵持下去絕對不行,且不說陸千麒受了點傷,光是那麼多人,恐怕就他一個人也難以應對。
眼下他們所在的這塊石頭能做暫時的掩護,從這裏到那幽深巷口不過幾步路的距離,而那些人還藏在遠處,忌憚陸千麒那神乎其神的槍法不敢靠近,蘇黎在心裏測算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
其實她隻要再往回跑到夜市就沒問題。
幾率是百分之七十,值得試試!蘇黎想了想,側頭與陸千麒說:“四爺,他們是針對我的,我現在從這裏跑到夜市去找個地方躲起來,你想辦法離開這裏。”
“不許走。”陸千麒牢牢抓著蘇黎的胳膊,抓的她居然有點疼。
蘇黎輕聲說了句“四爺不值得為我這樣做”,乘著陸千麒分神的刹那,她狠狠甩開陸千麒的手,朝著巷口衝了過去。
其實蘇黎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引開這些人,但是她身形比較瘦,穿過巷道還算是非常輕鬆,如果是陸千麒那種體型的高大男人,相比較她的話還是有些困難的。想到這裏,她幾乎是拚了命的朝巷口衝刺,直到遠處又是一聲有如炮仗一般的槍響,她撲到了夜市當中。
汗水一滴滴的從額上掉落,經曆生死一線的感覺令蘇黎心始終在拚命跳動著,她甚至都不敢往後看,那裏發生了什麼。
夜市裏還有老板很不滿的說:“這誰家小孩這麼不安穩,大晚上的放什麼炮竹。”
蘇黎扯了扯唇,她活到二十六歲,總算是見識到這種陣仗,希望那些人不要再針對陸千麒。
在夜市混亂的人群中走了將近十分鍾,蘇黎正好看見路邊有個小旅館,想也不想的就衝了進去,從背包裏掏出兩百塊錢,小聲的說:“一間房間,麻煩快點。”
現在還沒人追過來,她借著旅館外打麻將的人擋住自己的身形,隻要在這裏熬過一晚,明天說不定就轉危為安了。
想到這裏,她又催促了幾聲服務台的那小哥。
忽然間身邊又遞過來一張身份證,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和她一間。”
蘇黎的心一驚,回過頭就看見陸千麒正滿頭大汗的站在身後,她驚喜的想要說話,陸千麒卻壓低了聲音催促服務台,“快點,聽見沒有?”
像夜市裏的這種小旅館一般都是接待野鴛鴦或者沒什麼錢的來客,每個房間一晚上也就五十一百,服務台那小哥皺著眉頭接過陸千麒的身份證,瞥了眼蘇黎,“這位小姐,你的身份證呢?”
蘇黎怎麼有身份證,她現在唯一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就是出獄證明,她尷尬的小聲回答了句,“我沒帶。”
“開。”陸千麒狠狠拍了下桌子。
服務台小哥心說有錢不知道去開好點的房間,還在這裏裝橫?但是他一抬頭就看見陸千麒肩膀上的血和那眼神中的戾氣,頓時間噤了聲,速度的登記完後把房間鑰匙遞給了他。
陸千麒強拉著蘇黎就往裏麵走,進了房間以後不管不顧的就栽倒在了**上,嚇的蘇黎驚呼一聲,就衝了過去,“四爺,四爺你、你沒事吧。”
“沒事。太累了,歇會。”陸千麒自打南城消停後,已經好些年沒這麼驚心動魄過。
蘇黎其實有點不明白陸千麒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但是她也顧不上想這些,上前就幫忙陸千麒脫了外套,大片的血滲出襯衫,看的她臉色頓時間白了下來。
陸千麒環視了下四周,這屋子很簡陋,和所謂的酒店房間簡直相差太遠。
忽然間他皺了皺眉,見蘇黎正要幫他卷衣袖,便沙啞著嗓子交代了句,“拿剪刀來剪開衣服。”
蘇黎慌忙點點頭,匆匆跑到這房間的院子裏找人借了把剪刀,順便找旅館的老板借酒精和紗布等工具。
她現在暫時不敢出去,隻好讓旅館幫幫忙。怕人家不借,蘇黎特地多付了一百,並保證不會給他們惹麻煩。
像這種小旅館,平時也不是沒見過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們開店無非是為了掙錢,睜一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老板不太想管,老板娘非常想掙這一百塊錢,一把搶過後讓蘇黎等等,她就去取蘇黎要的東西。
蘇黎這才略微鬆了口氣,心慢慢沉靜下來。
旅館的門臉正對著夜市街口,而旅館的房間都在這一層小院子裏,略有點像是四九城的四合院,但顯然破舊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