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端來咖啡，司紹斌才從電腦屏幕移開視線。他端起咖啡呷了一口。淡淡地說道：“樓下的方糖換牌子了？”
助理一臉疑惑：“誒？司總您說什麼？”
司紹斌一點點喝著咖啡，視線已經回到電腦屏幕上，一邊快速敲擊鍵盤一邊說：“今天的方糖，甜度好像低了一點。”
助理一臉欽佩的看向他的老板，伸出逆光區的司紹斌此時看上去熠熠生輝。在公司裏的他，寡言，冷靜到近乎冷漠，但是卻對於細微的事物有著嫉妒的敏感。盡管如此，卻沒有人因為這種細致體會到那種強迫症與潔癖壓迫的緊張與恐懼，反而會生出一絲莫名的敬意。
因此這個自司紹斌會公司以來便跟在左右的小助理，也是被他的新老板迷得七葷八素不知所措。
不知不覺到了下班時間，司紹斌的咖啡也喝完了，他將紙質咖啡杯以及糖盒收好扔進垃圾袋，隨後起身穿好西裝外套。
臨出門時，他仿佛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詢問助理：“對了，這幾天新區那邊怎麼樣。相關項目你有沒有跟進？”
助理一邊整理辦公桌一邊回答：“回司總，我一直在跟進，但是聽說商氏那邊的董事長這幾天一直在家裏養病，所以工作郵件不是很頻繁。”
“好的，我知道了，新區項目算是集結了全城一半以上的投資商，你們都多用點心。”司紹斌安排完助理走出辦公室。
直到走出辦公室，司紹斌才允許自己皺了皺眉頭。他心中激動又難過。激動的是時隔多日終於又聽到了商菱的消息，難過的是無法向她表明自己的內心。
回到家中，司紹斌沒有通知管家來做晚餐，他倒了一杯威士忌給自己，隨後打開了落地窗前的電腦。
他脫掉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換上那件日常的薄毛線衫。這件線衫陪他在商菱家度過了蹭吃蹭喝的半個月時間，被“趕回來”以後，他一直把線衫放在最順手的位置，隨時在空調間裏披在身上，或是在小憩的時候當個薄被。
管家來收拾房間的時候，司紹斌總是將這件衣服單獨收起來。
閃著藍光的電腦屏幕是司紹斌這些天整理出來的資料。他將三年前一直到現在醫院裏所有能夠搜集到的關於商菱生產以及產後護理的多有信息都抽調了出來。但是，所有的信息都在商菱出院以後戛然而止。
司紹斌同時找到了商菱曾經的病例和所有體檢證明。除了先天性心髒病和一些常規體檢以外，沒有任何重大疾病的診斷證明。
“商菱，你到底為什麼要說謊。”司紹斌站起身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無奈地歎息道。
這時，傳來敲門聲，是管家來送宵夜。司紹斌開門時微微皺眉。管家淺淺一笑：“司先生，您之前是醫生，您知道的，身體上不能逞強。”
司紹斌迎他進來，管家將湯品和飯食整整齊齊地擺在餐桌上，抬頭看到了落地窗前微微閃光的電腦屏幕。
“還是沒有突破口嗎？”管家跟司紹斌的時間不長，除了生活上的事情從不過問，但司紹斌看中他做事的分寸和安靜認真的秉性，便將他視為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