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後來晚餐的時候,秦煙嵐也避而不見。
從那日楚熙辰把她找回來之後,她就冷冰冰地對待一切,像是所有的事情都視而不見才好,能不見就不見。
楚熙辰吃完晚餐後,就徑自上樓了,蘇洛洛見他沒有反應,也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去。
楚熙辰站在書房裏,點著煙頭,煙不停地燃燒著,可是卻嗆著鼻頭的難受。
他現在還來得及溫柔嗎?
楚熙辰從抽屜裏拿出了那張流產手術同意書,他親自簽字的地方,不知道為何這張紙就留在了身邊。
照懷孕時間來推算,也是吻合。
秦煙嵐才是一直以來他想要找的那個女人才是。
可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就這樣遠遠拉開了,她對他隻有恨。
楚熙辰將這張單子推了進去,從書房踱步到了臥室,傭人晚餐的時候,說她滴水未進,什麼都不想要吃。
她在和他抗爭。
楚熙辰慢悠悠打開了房間的門,往裏麵走了進去,臥室的燈全都滅了,隻留下了一盞暗暗的台燈。
秦煙嵐睡了,她側著身體,蜷縮在了一起,像是一個小嬰兒似的,被子拽的很緊,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這麼久以來,從他們在這個房間,這張床上,都是不好的記憶。
現在這樣細細地看著她的樣子,暈黃的燈光打在了她的臉上,臉上的刀疤很清晰可怕,他想應該是很疼,玻璃劃破了臉的時候,到底是鑽心的疼。
他難以想象她當時的樣子。
他坐在了床邊上,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替她蓋住了胸口,他的手指騰空在她臉上撫過,卻不曾碰觸到。
楚熙辰那麼怕吵醒她,甚至害怕她醒來麵對他的時候,痛苦的表情,他寧願她好好地睡著著。
那樣,他會心裏好受一些。
呆呆地坐到腳都發麻了,楚熙辰才站起來,從主臥離開,回到了書房。
如夢初醒。
秦煙嵐總會在夢裏見到楚熙辰,夢裏的楚熙辰是溫柔的,是不會用暴戾的言語來攻擊她,傷害她,就隻會僅僅保護著她。
一場夢就留在夢裏,現在她隻想要早點脫離他的世界。
秦煙嵐自顧自起來,像是往常一樣,下樓去用早餐,依舊能看到蘇洛洛和楚熙辰坐在一起用早餐,仿佛他們才是夫妻。
而自己就是一個不相幹的外人,卻還要被他們必須要求看著。
昨晚沒有吃飯,她在和自己過不去,如果今天再不吃,估計她就已經熬不下去了。
“到底是楚夫人舒服,可以睡到自然醒,也不必照顧熙辰的早餐,哪裏像是我,時時刻刻想要關心著熙辰,睡都睡不安穩。”蘇洛洛酸溜溜地道。
秦煙嵐不言不語地坐在了對麵,自己拿了一份早餐吃起來,也不去回應,也不去發火,隻想要吃完就是了。
“洛洛在和你說話呢,你難道聽不到?還是變啞巴了?”但凡是楚熙辰開口,準沒什麼好話。
秦煙嵐不答,眼中浮現恨意很濃,她的刀叉插在了早餐三明治中,很重。
蘇洛洛靠近了楚熙辰:“熙辰,你看楚夫人都沒有反應,你說她會不會神經不對了,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