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州這才收了眼淚,在旁人攙扶下站了起來,李承祖把他安排在上坐,恭敬在了一邊拜了拜,說道:“小可忙於繼嗣怠慢了大人,當自罰,請大人受我一拜。”言畢,李承祖一撩下擺,就要下跪敬拜。
那劉知州本身就是做個樣子,好不容易擠出的幾滴眼淚,借著李承祖勸戒下坡,一直打眼形式。見李承祖下跪,一副很驚訝的樣子,慌忙雙手托住道:“賢侄既然在為先帝禱告,自然以先帝為重,老朽等等又何妨,賢侄不可行此大禮。”
李承祖也不推辭,直身立起,然後敬道:“如此就多謝大人。”
“誒”劉知州做在首坐擺擺手說道:“不要稱呼什麼大人,今日某隻是訪客一老者,我視你如子侄一般,想你父李老爺也歲未我長,稱呼我一聲世伯便是了。”
李承祖暗道你倒是會拉關係,你連我老子都沒見過,就世伯的自居起來,這果然是官場混出來的老狐狸,立場轉的倒快。
不過說起來,叫他幾聲也不吃虧,這老家夥都已經四五十歲了,論年紀也確實夠資格。李承祖就接口道:“如此小子也不矯情了,世伯請坐。”
他自己則在劉知州旁邊的對坐上做下,對兩個丫鬟道:“還楞著幹什麼,快給幾位大人上茶。”他有莫有樣,小翠和小香都快笑出來了。福身道了聲是,當著那些侍衛麵就下去了。
這些人麵麵相覷,想阻攔,卻想連知州都很人家親近了,自己添什麼亂啊。於是都在那裏眼不見心不煩,裝傻等命令。
一會兒,茶水送上。劉知州打量四周一會,垂首問道:“這廳堂倒是清素雅致,隻是府上其他奴仆未見走往,怎麼未曾見到?”
李承祖回道:“說來也讓世伯笑話,這府宅本是家父特意給我的,他平日都在京師,也不來此,為防我驕奢淫逸,隻給我些許仆役,府上的人都已入了世伯的法眼。”
劉知州驚訝說道:“你父管教何嚴若此,難怪賢侄有大方之量,實乃家學所至,令人稱羨。”
李承祖髻首道:“世伯過譽了。”
劉知州把眼神往在場李府的每個人看去,那眼神就好象後世的公安查嫌疑犯,這讓李承祖很不爽。關係你也拉了,客也套了,你還想抓著不放。
他以進為守,先提問道:“大人,我府上這些人可有什麼不妥?”他語氣有些清談,也不叫世伯了,直接就表明我很不高興。
劉知州被問的尷尬,哈哈笑道:“賢侄誤會了,隻是老夫不識得各位,說來賢侄也是你的過錯啊,你是不是該為老夫介紹一下。”
這老東西果然機靈,還反咬一口,李承祖也的確疏忽了。中國曆來是禮儀之綁,外客來到,先想客人介紹家人這是首要。他這一紕漏,人家就抓住了。
他不動聲色,反而誠懇站起行歉禮,說道:“大人教訓的是,這倒是晚輩疏忽了,承祖這就為大人介紹。”
他順勢指著左邊第一位,剛剛要說,待看清楚後則是一楞。本來習慣上,府上除了他就是李忠最有地位,往常都是他做他左邊第一位。前麵他關照顧劉知州,也不知道身邊坐了誰,想當然想說是自己家管事。
但是那話卡在半喉硬是沒吐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邊上坐上了一個女子,正是女裝打扮的喬玉。要知道中國的習慣是左手為尊,喬玉身份特殊,老李同誌不敢讓她坐自己下位,便把左一位讓了出去。這一改,把李承祖話憋回去,這個身份怎麼說啊。
他指著那嘎巴,別人卻誤會了,一個能坐這個位置的女人,看神態又很自得。劉知州不等他話出口,就截斷道:“賢侄還有什麼臊的,這位娘子是你家大婦吧。”
“大人”李承祖沒想到就被這誤會,把人家姑娘家害羞不答應,忙要將清楚。劉知州卻反而笑著補了一句:“賢侄何必驚慌,難道還懼內不成,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