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七皇子府的福康街上,鋪了長長的紅毯,街邊圍欄後擠滿了圍觀的人群,嘈雜的聲音四起。
“是時家的那個醜姑娘出嫁了!”
“時家是魂師世家,時芷桐不能修煉魂師,怎麼還被嫁給了七皇子?”
“是啊,是啊,這一嫁過去,可有得罪受了!”
“唉,醜姑娘生在尋常人家,怕還好些,那些深宅大院的,指不定小時候就遭罪呢!”
“是啊,是啊!”
敲鑼打鼓的聲音,繞過了幾個彎,漸漸能望見七王爺府的正門了。從紅毯上走過的,隻有抬著坐了新娘的正紅色轎子的轎夫,和趕著堆了嫁妝的雕花板車的車夫,吹奏迎親樂的隊伍走在了紅毯外麵。
按理說,轎子正前方,還應該有著新服的新郎官,騎著白馬領頭,這支隊伍沒有,卻絲毫沒有引起圍觀的人議論,似乎覺得,沒有新郎官是理所當然的事。
擅用毒藥的醫學專家,從沒想過她還有被自己做的毒藥毒死的一天,隻是,死了的感覺怎麼這麼奇怪?視線雖然模糊,卻隻是因為頭上遮了什麼東西的緣故,座位下有些顛簸,似乎坐在空中。
轎子?蓋頭?這念頭一閃,時芷桐就抬手,一把扯了腦袋上的東西,放眼一打量,果然是在轎子裏。
一旁坐著粉衫小姑娘,看到她的動作,眼神微微驚慌,匆忙撿起她扔在一旁的蓋頭,想給時芷桐重新蓋上,卻在看她冷冷的目光時,漠然被定格,聲音也不自覺地打顫。“小……小……小姐,你……你……你還……還是小姐嗎?”
時芷桐看小姑娘沒有害她的意思,眼神和緩下來,微湊近了些,語氣卻做不到太過溫柔。“不是,你能告訴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小丫頭微有些驚嚇,看麵前的人雖散發著不知名的怒氣,卻有著不畏懼一切的與原來小姐完全相反的個性,不和適宜的產生了些安全感,不由自主的想回答她。
“嗚嗚嗚,夫人跟七皇子立了婚約,小姐今天就是要嫁過去,可是七皇子聽說你長的醜,根本就沒有來接你,一路上我就聽周圍的人議論小姐去了,一定會被欺負的很慘,小姐你心裏擔心,不對,是以前的小姐很擔心,然後我也很擔心……”
時芷桐確定自己還活著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揪出那個下毒害死她的人,還用她自己製的,簡直活膩歪了。
可聽麵前的小姑娘絮絮叨叨,似乎並不是拍戲,怕是趕上時流的穿越了,時芷桐見小姑娘沒有收勢,漸漸竟有將她從小時候被拐賣起到現在的所有事,都講一遍的勢頭,時芷桐揉了揉隱隱泛疼的太陽穴,努力收斂著莫名其妙被自己毒藥毒死的怒氣,清淡的聲音響起。“你……你別哭了,你叫什麼?我呢?我是誰?現在是什麼年頭?”
時芷桐不太會安慰人,也不喜歡安慰人,但她看著小姑娘哭的傷心,還是勉為其難的勸了句別哭,也沒想過一定要她不哭。不想,她說完,小姑娘就真的抹抹眼淚不哭了。
“我叫相思,‘此物最相思’的那個相思,小姐叫時芷桐,是時家的小姐,雖然有些醜,雖然什麼都不會,但心底很好,相思很喜歡,能被分到小姐身邊,相思覺得是福氣,哎呀,我好像又自顧自多說話了,現在是宸輝二十三年三月十七,誒?小姐,你為什麼問年頭啊?不是問幾月幾日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