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素白的靴子映入眼簾,一抬頭,孔徑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臉上早沒了往日的溫柔笑容。他是怎樣一個人?許嫣然倒是沒有多少印象,但是,實力那樣的恐怖,難道他是……
“為了……時芷桐?”本以為斷了肋骨的許嫣然已經起不來,可是她還是掙紮著起身,坐靠在身旁的石頭上,笑的諷刺。
“那就殺了……他啊……”明明她才是那個狼狽的人,可是狼狽的感覺卻束縛住孔徑,讓他無處可逃。
“你好自為之。”留下了一顆丹藥,孔徑將許嫣然扔在這後山之中,也能不能活下去,也是看她自己。
他無法預料到,自己以後都在為看這個決定後悔,甚至付出了高額的代價。“……施舍麼……”許嫣然知道自己已經是一枚棄子了,畢竟自己根本沒有按照他們的吩咐去拿綺羅殺掉天機學院的校長,那個頑固的老頭!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猛的起身,一腳踩碎身前的瓷瓶,圓滾滾的丹藥在她沾滿泥土的小靴下變得粉碎。精神再次沒了控製身體的能力,直接撲在地上,尖銳的石子,折斷的樹枝全數紮在身上。
“我要活著……活著……”許嫣然雙手扣著泥土,滿滿的往前爬著,沒有幾步就死楞楞的停下,眼眸逐漸黯淡了下去……
“真是個廢物,為了殺了那個什麼時芷桐,還搭上自己的命。”白麵具人閃身出現,看著趴在地上的許嫣然,語氣中滿是嫌棄,“還損失掉了綺羅。”
“剛才那人是孔徑?”藍麵具人看著孔徑離去的地方,聲音微微發冷,“不愧是清階高手。”周圍明明沒有什麼慘烈的戰場,可被折斷的樹上留下的魂力殘餘仍然讓藍麵具人害怕。
“他剛才那招,好像在哪裏見過……”
“難道……”二人對視一眼,像是想到了一出,“沒想到他……”
“算了,繼續尋找下一個吧……”二人再次消失在原地……
孔徑坐在石桌旁,原本滴酒不沾的他不知從哪裏抱來一壺酒,一杯烈酒下喉,嗆得他眼淚直流。
“那就殺了……他啊……”
他知道許嫣然嘴裏說的的人是誰,可是他的良心譴責著他這樣的想法。她幸福不就好麼,自己為什麼要讓她難過呢?
“不……說不定她也是喜歡你的……”
“說不定她對冥諭隻是一時興起……”
“得到她……得到她啊……”
“你有哪點不如他……他是七皇子……你的身份難道比不上他麼……”
一個聲音從孔徑的心底幽幽傳來,像是一根羽毛,輕輕騷撓著他的心髒,將他極力想要掩埋的想法挖了出來。
“閉嘴!給我閉嘴!”孔徑緊緊的攥著自己胸口的衣服,手指用力,直接將石桌掰下一塊來,瞬間在他手中化作齏粉。
舍棄了杯子,直接將壺酒提氣灌了下去。晶瑩的液體滾落他的衣襟,打濕他的衣袍。
“既然想要得到,為什麼不去爭取呢?”冰冷的聲音在孔徑身側響起,在石桌的另一邊,男子修長的指尖有節奏的叩擊著石桌,悶悶的沒有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