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死的……很慘啊……”
何露的聲音已經沙啞到不行，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廢了很大的力氣。
“你說什麼！”何霽柳眉一橫，這樣的怒意讓她更像何露，隻是可怕猙獰了許多。
想要一巴掌扇過去，但瞧見何露那張傷口潰爛的臉，讓她直直覺得惡心。
放下手，抓起一旁的茶杯就向何露砸過去。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才是要死的那個人！”
何霽扭曲著麵容，她以為這樣子的何露最為不堪，最為狼狽。
可是何霽卻發現，何露永遠都是這樣淡漠的眼神，什麼都不含有的目光，那樣純粹平靜。
“何露，姐姐。”何霽輕啟唇瓣，低聲細語，“我從地獄裏爬了出來，現在該你去地獄遊轉一圈了。
“隻可惜，我不會讓你回來。”
“你欠我的，怎麼還得了呢？”
“姐姐，你為什麼總能原諒我呢?”何霽似乎陷入了迷瘴之中，久久無法逃脫。
血，模糊了何露的眼，讓她看不見，何霽眼角閃爍的淚水。
“姐姐，他一定回來的。”
何霽哭了，淚水滑過他的臉頰，燙了她的手心。
“他說他最愛你的眼睛，這樣一雙哀傷的眼睛，他有什麼喜歡的?”
何露被喂下了息肌丹，全身的傷口都開始結痂，細嫩的皮膚又長了出來。
已經多少次了?不再記得了。
“就算他恨我，那又能怎麼樣?我寧願他一輩子都恨我，這樣他就會一輩子記住我了。”
兩行腥熱從何露的雙眼中流下，像極了兩行血淚，染紅了她的臉頰。
“究竟怎麼樣才能讓你驚慌失措呢？”
擦試著薄如蟬翼的寒刃上的血跡，何霽歪著頭，笑得明媚，“那就讓他看見，最狼狽的你。”
“你……你是什麼……”門口的侍衛話還沒有完全說出口，頭顱和身子就分了家。
遲疑了片刻，血才如泉水一般噴薄，將七星宮輝煌的暗紅色的大門重新染了顏色。
門外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沒有蔓延到整個七星宮，內部還在風平浪靜著。
轟！
直到那金色的光芒衝天而起，七星宮的人們才發現有大事發生，可惜已經晚了。
入眼的隻有殺戮與血腥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都是無用的掙紮。
七星宮的景色，在四方勢力中向來都是最美的。
本來就坐落在江南一般的洛天，連帶著這幾日破天荒的連綿大雪，讓整個七星宮都銀裝素裹。
竹子的風中輕輕的抖落身上的銀沙，舒展這自己的腰身，可下一秒就被一片滾燙砸中了身子。
本來是雪白入眼的美景，現在看來竟然是煉獄一片，到處都是血，讓人見了都懷疑眼前的究竟是什麼顏色。
刺眼的，張揚的。
除了逃，這裏的人別無選擇。惡魔降臨了，僅僅一個人，屠了半個七星宮，千百號人啊。
哢！手上的人已然斷氣，身周墨色的光芒還在閃耀著，卻遲鈍的停留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