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芷桐在那些屍體中翻找著,死毫不在意這河畔的慘狀。
然而她的手卻在顫抖,生怕翻出來的是她熟悉的身體,甚至是她在意的人。
在這樣寂靜的夜,箭劃破長空的聲音很是明顯。時芷桐往後仰,箭擦著她的鼻尖刺了過去。若是晚一步,恐怕那箭就要穿顱而過。
遲疑間,已經有十來個黑衣人竄到了她麵前,將她死死圍著。那些人手中拿的多半是暗器。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時芷桐手心不禁滲出了冷汗。
單是一兩個人,對付起來也有些吃力。
這群人看起來倒像是殺手。不過殺手都是獨自行動,極少會配合在一起。時芷桐就是找準了他們配合不到一起的紕漏,趁著一群人一齊捏訣出招,猛地把麵前人頂了一下,投入了護城河中。
那河水是真的深,且刺骨冰冷。她努力讓自己適應水溫,水不斷灌進衣服中,她感覺自己身體的熱量也在不斷揮發。但那些人沒有追上來,她潛在水裏,憑感覺朝一個方向遊去了。
在皇宮一個廢棄了的房子中,透過被戳破的窗紙,一雙滿是驚恐的眼睛目睹了這場廝殺。門外所有侍衛都被斬下了頭顱,鮮血灑了一地。
其實北幽寧根本沒有從暗道逃走。她知道一定會有人知道暗道在哪,且會告訴他人。那些守護她的侍衛也是這樣想的,因此將她藏了起來。
可是那些拚了命保護她的人一個個倒下,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麵,身體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一樣。
這樣的感覺讓她隻覺得難受的緊,極力忍住把那股力量壓了下去,看著打算一間一間房子尋找的叛軍。
她所有的侍衛為了護著她全數被殺了,自己當時還不喜歡他們冷冰冰的樣子,可是現在呢?
心,像是被什麼鈍器狠狠地擊中。
掌心之中攥著緊緊抱著一支鳳釵,隻覺得愈發的冰冷,讓北幽寧渾身顫抖,這是當初北幽默買給她的。
然而上麵鳳凰的眼眸幽幽的亮起,倒是北幽寧沒有心思去注意。
那些叛軍冷血殘酷,好像沒有心一樣,所到之處皆是荒蕪。逢人便殺,哪怕連宮裏那個貴人養的寵物也要趕盡殺絕。
如今他們是要來找自己,北幽寧知道那些人找到自己定然不會輕易將自己處死,然而也不可能讓她好過。
咽了一口唾沫,瘦小的身體倚著門不斷發抖。
有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正要朝著這個房子走來,卻看到幾個叛軍轉而對著她旁邊的門又拍又打了。
她仔細想了想,好像沒有看到一路上一直抱著他,逗她笑的那個侍衛被殺。他去哪了,聽旁邊的聲音,似乎是那些人門打不開了。
拍門和叫喊聲充斥在她耳畔,她捂著嘴,眼淚不斷從眼眶中溢出來卻強忍著不敢讓自己發聲。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卻不敢肯定。
那邊砸門聲越發響。
若是普通的門,不可能砸不開,一定是有人從裏麵用魂力封住了門。可是人精力到底是有限的,他不可能會頂太久。
這裏的房子不隔音,她清楚的聽到門被砸碎,最後是刀劍揮舞的聲音。隻聽男人響亮渾厚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