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大哥,也當不了幾日了。”渭源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朝門的方向走去,他麵朝著我離開,眼眸裏的凶神惡煞更甚,他看我,我激蕩起一層濃鬱的不安,似乎比之前更危險了。
我把身子往後縮了縮,避開他的咄咄逼人。我默默地看著渭源離開,他關門之後我稍稍鬆了口氣,在門上貼了一張鬼魂勿入的符咒,然後又念了一番經文。
忙完這一切,我才稍稍鬆了口氣,把我懸在半空的擔心放了回去。
我做這些的時候,秦朝輕挑眉毛,饒有興致地將我打量了圈,明明會覺得我這一套動作非常可笑,但就沒有點醒點破,反而由著我來。我忙完之後小心翼翼地坐回到沙發上,忍不住地嘀咕了句。
“這破事情,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我還得抽空買沙發和桌子,這筆開銷,冥恪一定不會報。我就不懂了,明明是她把東西打碎了毀了,我怎麼覺得道理在她那邊。”
秦朝不置可否,他輕挑眉毛,饒有興致地聽說我這事情,不過微微搖頭,唇瓣上再添了一抹厲害。
“怎麼?如果你真的想讓冥恪補償你的損失,我倒可以受累走一遭,給她傳達你的需要。”
“不用不用。”我趕忙反駁,秦朝千萬不要這樣,我隻是這麼一說,萬萬沒有直接問冥恪要東西的打算,心虛得打緊,更是稍稍出了口氣,甚是心虛地補充。
如果讓我去見冥恪,問她要這些的賠償款,別說她不給我我不會把她怎麼樣,就算她給我,我……我也不敢收……
這種主,我惹不起,不就應該躲著嗎?
不過我真有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要問秦朝。這事情茲事體大,我變了表情,秦朝感覺出我的嚴肅,也稍稍正襟危坐,一臉狐疑地看我。我咬著唇,雖然掙紮,但還是把自己心裏的擔憂說了出來。
告訴給秦朝知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冥恪和渭源兩人發生實質性的衝突,甚至勢不兩立的時候,你幫誰?”我一字一頓,非常認真地問。
這,我想要個答案。
秦朝的表情很無奈,我了解他,猜出他怕是盼著想要逃離這個話題,不願意正麵回答,隻稍稍清了清嗓子。“你知道的,現在的情況越發焦灼,你現在可以不回答我的問題,但早晚你得切實地在他們中二選一。你的態度,決定我的立場。”
我當然知道秦朝的為難,不然依著他的性子,怎麼可能選擇逃避呢?
但是逃避沒有用,他必須在這事情上做出選擇。
我目光銳利地看著秦朝,是時候選了。
秦朝認真地看著我,近似於一字一頓地開口。“我不想在他們當中做出選擇,如果一定要選……”
他稍稍一頓,衝我搖頭。
如果一定要選,他,並不能說清自己的選擇。
這,太為難他了。
這問題隻能不置可否,得謝謝冥恪還給我們留了一張床,我和秦朝躺在床上,兩人非常有默契,相顧無言,我心裏雖然擔憂,但在秦朝的保護下,隻一會兒還是睡著了。
滴答,滴答……
我在夢裏,聽到了非常奇怪而詭異的聲音,滴答滴答……
似乎是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但……
但我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裏突然一閃而過那個穿著盔甲的男人,隱約覺得不妙,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動作幹脆,但被動作更幹脆秦朝用手捂住我的嘴巴,給我一個眼神作為暗示,十分慎重地點頭。“你,也聞到了?”
我稍稍出了口氣,心上懸吊吊的,秦朝這麼問,我陪著小心的點頭。
是的,我……我聞到了。
“這事情,麻煩了。”秦朝給到我一個快要完了的表情,不過提醒我小心注意,他帶著我出去,跟隨那淡淡的血腥味尋覓。
雖然這很作死,但因為我跟著秦朝,所以不覺得擔心,反而心裏踏實極了。
這家夥能照顧好我,我……我知道的。
我們走進了一條陰森的小巷,秦朝敏銳地捕捉到了黑影的蹤跡,我小心翼翼地往裏麵看了一眼,竟然看到一副巨大而眼熟的盔甲停在原地。
這盔甲,我之前見過。
儼然,儼然是人民公園的那具……我看得一清二楚,不可能看錯。
我還一本嚴肅地告訴秦朝那是什麼東西。他本來還有不確定,直到我眼裏露出決絕堅定的表情,他才相信那竟然是真的,就稍稍感慨了句。“如此,還真是狹路相逢。”
這條路是挺窄的,更甚至緣分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東西,讓人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