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辰蹙了蹙眉,拿起手機直覺地想要掛斷,卻在看到屏幕上的內容時,目光一軟,改變了主意。他朝陳澤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按下接聽鍵:“喂?”
低沉的嗓音,耐心的態度。
這算是……她才有的待遇。
“黎北辰你什麼意思!!!”相對於他的淡然,慕遙在對麵的嗓音完全稱得上是“氣急敗壞”,她惱怒地衝著電話喊過來,“你故意的是不是?”
那兩個一身正裝的冷麵男,竟然就筆直地站在她的辦公桌後,動也不動,趕也趕不走!問他們到底想幹嘛?他們的回答也很簡潔明了:我們必須24小時跟著您,這是黎先生的意思。
她上班後麵還要站兩個人,她還要不要工作了?
而且現在全辦公室的人都看到了,都在議論這件事,她要怎麼解釋?
她的生活、工作……完全被他沾染上了!!
“什麼?”黎北辰被她吼得有些發懵,不動聲色地把話筒移開幾分,問得平緩,“你指的是哪件事?”
他在她身上用的心思不少,她說的具體是哪一件?
“就是你派來的那兩個人!!”慕遙繼續氣急敗壞,她不敢吼得更大聲,隻能繼續往外走開幾步,“你故意要毀了我的工作麼?還是其他目的?”
她一回頭,就能看到那兩個人,站在距她五步之遙,穩定地跟著。
她往外走幾步,他們也跟著往前走幾步。
慕遙頓時更火了:“你這樣和把我關在別墅裏有什麼區別?管家還說什麼從來沒限製我的自由,虛偽!你讓別人怎麼看我?這比關著我更惡心!”
關著她,至少沒有人議論紛紛,不像現在……她成什麼樣子了?
她暴躁地一通吼完,對麵的黎北辰沒有答話,隔著話筒,他們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一個平穩,一個躁怒。
“罵完了?”良久,她聽到他清清冷冷的嗓音傳來,帶著久違的冷然和怒意,“你要不要我證明一件事?”
他的聲音低涼、淡漠,還帶著隱約的怒意。
畢竟是剛從冷暗的話題中抽離,他語氣中的嗜殺意味還未完全收斂。原本看到她的號碼,他已盡量平和掩飾,但被她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一通罵……黎北辰也有些克製不住燔。
慕遙一僵,這才後知後覺地聽出他語調的冷寒,她心裏有些發怵,表麵上卻還是嘴硬:“證明什麼?”
“證明給你看,什麼才叫毀掉你的工作?”微微頓了頓,他聲音低涼地繼續,慢條斯理地引用了她方才的話,“以及……什麼才叫限製你的自由?窠”
“你……”
慕遙一慌,還未來得及出聲,黎北辰便率先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她捏著手機,隻能聽到一串空洞的忙音。
而在兩秒之後,身邊又傳來清脆的手機鈴聲——始終在五步之遙守著她的保鏢,聞聲立馬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後,連忙畢恭畢敬地接聽:“黎先生。”
黎北辰打過去的?
慕遙反射性地看過去,就這麼呆呆地“看”他打完這個電話——
“……是,對的……”基本上都是黎北辰在下令,慕遙聽不到他在另一邊說什麼,隻能看到保鏢在麵前不住點頭應聲,說到一半,突然又很為難地看她一眼,然後堅定地朝話筒保證,“好的,黎先生!”
說完,他掛斷電話。這回他們沒有在五步之遙跟著,而是抬腳直接衝她走了過來,態度恭敬卻又強製:“慕小姐,黎先生請您現在過去一趟。”
說話的同時,便是一副要帶她走的樣子。
開什麼玩笑?
“不可能!”慕遙想也沒想地回絕,語氣相當不善,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看著他們,“現在是上班時間!”他們把她的工作當什麼?用來玩的嗎?
她捏緊了手機,忿忿地想要越過他們去找保安,隻是才走兩步,卻被保鏢抬手攔住。
“慕小姐。”保鏢臉色為難,沉吟了兩秒,才誠實地解釋,“剛剛黎先生的意思,是不管您願意不願意,都得跟我們過去一趟。”言下之意,是不去也得去了!
“哪怕把我綁過去?”慕遙冷笑著諷刺。
保鏢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見她沒有動作,便當真要伸手拉她。隻是還沒有碰到她,慕遙便先行出聲止住:“慢著!”她一把揮開保鏢的胳膊,臉色很冷很難看,“我自己會走!”
雖然這是人煙稀少的走廊,但真的被人看見拉拉扯扯,影響該多不好?
慕遙沉著一張臉虛應了下來,作勢主動帶他們離開。
也是在這一刻,她才明白過來黎北辰那兩句話的意義——“什麼叫毀掉你的工作?”、“什麼叫限製你的自由?”……他讓她過去就是想限製她的自由,一旦她被限製了自由擅離職守,她的工作也就毀了。
混蛋!
慕遙在心裏咒罵,暗暗捏緊了拳頭……
地下停車場。
這個向來沒有陽光的地方寒冷潮濕,又正是上班時間,整個停車場寂靜空曠,隻有他們幾個的腳步聲。保鏢們的車就停在這裏,他們走出電梯出去取車,向前了好幾步,卻發現慕遙磨磨蹭蹭地沒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