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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氣還真大……”祁漠喃喃地低語,兀自感慨,卻又不禁疑惑:她這回又是生的什麼氣?他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琢磨了,低頭碰了碰自己的小腿——
他被地上的石頭磕到,那邊現在明顯腫了一塊,隔著褲子按下下去,疼得讓他不由到抽了口涼氣。
他需要回去處理傷口。
祁漠在車中艱難地移到駕駛座,最後朝她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幾乎輕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嗤笑:他放他一條生路,不讓她卷進這趟渾水,她倒還生氣了……
她該感激他的。
搖了搖頭,他踩下油門,離開……
醫生來酒店幫他處理的傷。
當那鮮血猙獰,周圍一片腫脹的傷口暴露出來時,站在旁邊的眾人紛紛倒吸了口涼氣。反觀祁漠,現場隻有他的麵色波瀾不驚,還在繼續吩咐調配。
“……是。”下屬應聲領了祁漠吩咐的任務,卻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祁少,您是怎麼受傷的啊?”
這個傷口有些怪異!
像是撞到的……
而他們這一行,會碰上槍,留下槍痕;會遇上刀,留下刀疤……各種危險都可能出現。惟獨這種“撞”,他們還真是沒碰上過,而且是撞上了小腿……怎麼想怎麼覺得怪異。
“他們追我的時候,我路上跳了個車。”祁漠一語帶過。
“可是……”您的身手不至於跳個車弄成這樣吧?!
“好了。”祁漠打斷他,顯然對關於自己受傷那一段,並不想多談。他話鋒一轉,直接問出來,“我讓你們查幾個人的行蹤和動態,弄好了麼?”
他一回來,就手寫下了份名單,讓下屬照著上麵的名字一個個排查。
他覺得,派來那些殺手的人,應該就在這幾個人之間。
他沒考慮喬桑榆擔心的那個劉天航!畢竟在祁漠眼裏,劉天航這種層次的,在他們的世界裏隻算是個“普通混混”,而且沒有任何的影響力……
“快好了!”下屬連忙回答,卻還是有些疑惑,“為什麼隻排查這幾個人?其他人呢?另外……為什麼確定是這幾個人做的?”
在a市,有槍有勢力的人,還真不在少數。
祁漠微笑。
“因為他們不傻。”他淡淡而出,“他們知道我此行的目的,而且迫不及待想要攔截我,這是他們的風格。”一旦他成功,其他人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但是他們注定沒有機會。
“明天幫我安排幾個房地產的老板,我和他們吃飯。”祁漠繼續命令,動了動正在被包紮的腿,詢問還在忙的醫生,“可以麼?”
“還是盡量少走動。”醫生叮囑,“如果飯局的話,建議祁少最好不要喝酒和咖啡,另外,傷口不要碰水,一定要定期換藥保持傷口透氣幹淨。”
包紮完,醫生便整理著自己的東西走了,心裏默默地想:其實,所有人都覺得,祁少需要一個女的來照顧他…………
另一邊。
喬桑榆放輕了腳步,連樓梯兩邊的聲控燈都沒有驚動,摸黑上了樓。她看到自己的門鎖沒有被撬開的痕跡,外麵也沒有被塗鴉的痕跡……一切如常,正常到讓人覺得詭異。
她的手輕輕地探向了門把手。
她知道自己不得不開這扇門,而且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裏開這扇門。
喬桑榆緊張地吸了口氣,裏麵的答案無非就是幾種,她連最糟糕的畫麵都已經想到了,終於咬了咬牙,猛地開門進去,開燈、拿武器……熟悉的家,所以動作也能一氣嗬成。
可是,家裏的模樣卻讓她的臉色不由一呆——
竟然什麼都沒有!
她家裏被收拾得幹幹淨淨,被丟了很多裝飾的小物品,但是整個家顯得更加簡單整潔。地板和桌麵也都是幹幹淨淨,煥然一新地折射著燈光,顯然是有人進來打掃過。
這樣的打掃,有點像是警方的“取證”,很多東西作為證物被拿走。所以,是警方的人先發現了那具屍體?
可是不對啊!
客廳裏的地板依舊光潔如新,如果是他們發現的,應該會在上麵用粉筆劃出一個人形。他們像是簡單地把屍體帶走……所以是劉天航的人帶走的?
兩種想法,勢均力敵,喬桑榆根本分辨不清。
她不由抿了抿唇,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不管哪種才是真相,唯一的事實是:她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而且她也不敢一個人再住在這裏!
她往後退了幾步,想要再度離開,卻在眼角的餘光看到桌上的座機時,突然想起來——
蔣旭揚!
她兩天沒和蔣旭揚聯係過了!
她突然失蹤,他是不是找瘋了?
她用家裏的座機打了蔣旭揚的電話。
“嘟——嘟——”
對麵響了許久,卻始終沒有人接,喬桑榆等得幾乎要放棄時,電話終於通了。
“喂?”蔣旭揚的聲音傳過來,沙啞又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