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吃飯的時間,西餐廳裏的人自然也是寥寥無幾。
九分熟的牛排還在冒著熱氣,相對而坐的兩人卻是不發一語。服務生端上最後一道菜,不禁好奇地打量了他們一眼:很登對的男女!隻是……他們鬧別扭了麼?
“菜上齊了,兩位請慢用。”
服務生的一句話,讓舒沐晚猛然回了神:對了,她把南宮墨請出來,不是幹晾著的!在A市,他畢竟是她認識的最有“勢力”的人……她要好好“把握”!
“上回聽同事說,這裏的牛排不錯。”她揚起一臉的笑意,熱情得讓南宮墨有些不習慣,“所以……你要不要也嚐嚐?”
將那九分熟的牛排往他麵前推了推,舒沐晚滿臉都是真誠。
“謝謝。”他淡然道謝,眉頭卻輕不可見地蹙了蹙,然後如實回答,“我不吃這種東西。”
“呃,這樣啊……”舒沐晚的動作不由僵了僵,望著他的麵色有些尷尬,她跟著放下刀叉,殷勤著提議,“那我讓他們換海鮮好不好?這裏的海鮮也不錯。”
她舉手,很快讓服務員換了菜。
南宮墨的目光始終緊鎖著她,表麵上並無異樣,心中卻越發疑惑:這樣的她,怪異得有些不像她!這是怎麼了?
“要不要再加一份紅酒?”她研究著菜單,突然抬頭詢問他。四目相對,他的眸深邃而幽暗,帶著她看不懂的複雜和深思,讓她幾乎反射性地別開了眼。
她在心虛,怕心中所想被他發現。
而他低涼的嗓音也在同時傳了過來,不急不緩,卻是倨傲地試探:“南宮辰也吃這種東西麼?”所以她心血來潮,把他當成南宮辰來喂?這也是可能的原因之一。
否則,這頓飯實在太詭異!
捏著菜單的手指不由緊了緊,南宮墨的話讓舒沐晚動作一僵,但很快又恢複過來,她抬頭衝他淡然一笑,心平氣和地接了他的話:“他不喝酒,也不吃海鮮。”
以前,校門口五塊錢的鐵板魷魚,他都吃得過敏!
“很好……”他點頭,抽出她手裏的菜單,幾乎沒有經過思考,直接點了一大堆的海鮮和酒,然後瀟灑地把結果往服務生手裏一丟,“這些都要。”
舒沐晚苦笑:他果然是和南宮辰格格不入,界限分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南宮墨的話明顯挑剔,甚至還透著幾許找茬的意味。舒沐晚卻始終不卑不亢,今天的脾氣好的爆,不管他提什麼,她都微笑應對。
他看不出她任何的破綻!
終於,新的菜上了桌。
空運來的海鮮新鮮而滑嫩,服務生站在旁邊幫著剔除魚骨,將白|嫩的魚肉端給客人……按照女士優先的原則,他自然是先端給舒沐晚的。但是舒沐晚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先給南宮墨。
服務員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多問,隻是繼續去給她也剔了一碗。
謙讓是謙讓了,隻是,她吃的時候,南宮墨依舊沒有動筷……
“這個也不喜歡吃麼?”被他的視線盯得太過不自然,舒沐晚蹙了蹙眉,索性放下筷子問他。她已竭盡所能地討好他了!爸爸的事情,再不願意讓他插手,現在也隻能讓他插手了!
“舒沐晚。”他開口叫她,語氣平緩,身子往前湊了幾分,將她每個細小的表情都盡收眼底,“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問得直接,她咬了咬牙,隻能答得也直接。
話說開了,反而更好!
“早上的事情,抱歉……算我衝動。”她微笑,輕描淡寫地把早上的憤怒一筆勾銷,然後舉起手邊的酒杯,示意了一下,“我覺得,我們可以和平共處。”
“和平共處?”
“是啊!”舒沐晚點頭,盡量讓自己的話獲取更大的信任,“畢竟,你要的隻是‘我對南宮辰的一切’,你並沒有對我做什麼,我們昨晚也沒發生什麼,所以……”
“不止是這樣。”南宮墨突然打斷她,絲絲的玩味從眼底滋生而出,他的手臂越過桌子,修長的手指從她的臉頰上略過,像是一場無聲的撩撥……
然後,她聽到他沉穩又肯定的宣告——
“我還要……你。”
南宮辰的東西,他要;南宮辰沒得到的東西,他也要!這才是超越,而不是取代。
舒沐晚一怔,正抬頭看向他時,他的手已移下來,修長的指撚住了她的下巴,然後淡笑著解釋:“昨晚是因為你身上還有傷……看來,不做反倒讓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