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盒子正中他的眉角,當即磕出了一道血痕,暗紅的血跡當即滲了出來……
舒沐晚絲毫不顧他冷到想殺人的臉色,轉身就衝了出去。
“你給我站住!!”叫不住她,南宮墨的眉心一蹙,當即也抬腳追了出去,剩下可憐巴巴的經理,隻能撿起地上的絲絨盒子,快步在後麵跑著——
“墨少!戒指!戒指!!!”
大掌從他手裏掠過,手上的盒子被南宮墨拿走,經理這才喘著氣停下,突然又想到:不對啊!還有……銀行卡!!……
在外麵侯著的司機委實被嚇了一跳。
進去的時候兩人還“好好的”,怎麼才這麼一會兒,舒小姐就哭著跑出來了?眼看著她就要跑過車身,絲毫沒有上車的意思,司機想也沒想,跳下駕駛座就要去攔——
“舒小姐,您等等!您……哎喲!”
話未說完,小腿就被舒沐晚狠狠地踹了一腳,司機痛叫著蹲下來,而舒沐晚早已越過他跑了出去。
舒沐晚現在的大腦是空白而簡單的——誰擋她的路,就幹掉誰!她受不了這樣的“追蹤器”,受不了南宮墨把她當狗一樣看,誰也別來理她!
越是在乎,情緒噴發越是強烈。
她早已說服自己不去想他和南宮辰之間的差別,她幾乎以為這是一場“重新開始”,所以此刻,可見她的打擊有多麼大……心情有多麼不堪!
耳邊傳來刺耳的汽車鳴笛聲,還有尖銳的刹車聲,她通通聽不見,橫穿了N條馬路,她隻想逃離他,逃離這一切……直到肩膀上傳來一股刺痛,她整個人被拽住,直接被扛上他的肩。
她的視線一陣天旋地轉,心底在某一刻跌落穀底:像是從鳥籠中飛出的鳥兒,在屋中經曆一場橫衝直撞,最終重新被關入鳥籠……自由,成為一場幻滅。
“舒沐晚,你想死麼?”他在路邊把她丟下來,巨大的力道讓她險險站穩,腳卻被衝擊得微微發疼,她聽到他怒意磅礴的聲音,“你鬧什麼?”
她鬧什麼?!
對,他是不懂!!
“我又不是你養的狗……”她自嘲地笑出來,眼淚終於在此刻滑下,她怔怔地盯著南宮墨,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聲音顫顫地說出他根本不會懂的委屈,“南宮辰就從來不這樣……”
不這樣從自尊上傷害她!
這句話果然激怒了他!
“那就好好看清楚!”冰涼的指節掐住她細巧的下巴,他強製性地將她拖近,俯身狠狠地瞪著她,一字一句地開口吼出來,“我不是你的南宮辰!”
他從來就不是南宮辰的替身!
“是……”淚水肆意滑下,舒沐晚錯亂地點著頭,隻能一句句地重複,“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一切都是她錯了。
從一開始,就是她錯了……
他和南宮辰,除了共用過一個身體,是完完全全兩個人!
她曾說服自己不區分他們,好好重新開始,是錯的……他再度向她證明: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她不得不區分!
“哭什麼?”她的眼淚太過絕望,讓南宮墨的心都微微灼痛,他故作凶狠地吼她,心底卻難以自製地放軟:她到底哭什麼?不想跟著他,他給了她追蹤器,給了她特權了!他已經退步了,她還要鬧什麼?
該死的!
怎麼這麼難伺候?
“是我錯了……”她隻是一味的重複著這句話,正如四年前他強占她的那一次,她整晚都在重複著“你不是他……”,那樣的絕望卻又決絕,讓他不由煩躁而憤怒。
他的目光重新移向手裏的絲絨盒子,直接拿出裏麵的戒指,拽起她無力的小手:“夠了!不用再認錯了!”
在中指和無名指之間猶豫了零點一秒,他本能地把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狠狠地一壓到底,心裏才滿意地鬆了幾分,冷冷地補充:“不許再摘下來!”
——“快看!那邊有求婚耶!”
“看!戴戒指了!”
“快看快看!”
經過的路人紛紛好奇,不明真相地駐足了好幾個,最後不知道誰先喊出了一句“在一起”?最後便變成了大家齊喊著“在一起!在一起!”……
圍成一個圈的喊聲,從四麵八方灌入她的耳膜,舒沐晚的眼淚掉得更凶,卻讓路人以為是感動而喊得更大聲。她隻覺得絕望撲麵而來:在一起?她和誰在一起?
一雙修長的胳膊摟上她的腰,她根本沒半點抗拒的力氣,被他輕輕一帶便抱了起來,在路人轟鳴的掌聲中被他帶著離開……好諷刺!諷刺得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別墅。
南宮墨把她往房間裏一扔便走了,於是整整一天,舒沐晚都沒有再說話,她就坐在大床上,膝蓋蜷縮著,默默地過了一夜一天……無名指紅腫一片,她試過了,戒指取不下來。
就算用肥皂水,用了各種方法……她都取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