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那邊的珠寶老板……他聽說您從南非偷……渡了一批鑽,就想打您的注意……否則您的東西流入市場,他要虧本好多錢……”整個過程,對鬼頭來說無比煎熬。
沙發上的年輕人始終靜靜地聽著,臉上甚至還帶著“鼓勵他往下講”的笑意,可是抵在他喉嚨口的那把匕首,卻鋒利不減。鬼頭甚至不敢用力地喘息,生怕刀鋒會刺破了皮膚……
他就像是一個天使和魔鬼的並存體。
“就這樣?”老鬼把知道的消息都吐完了,額頭都滲出了一層汗,唐堯終於嗤笑出聲。
“……就……就這樣。”老鬼哆嗦起來,“都是那個老板想斷您的珠寶生意……”
“珠寶生意?”唐堯臉上的不屑意味更濃,“如果我真正偷運的,不是珠寶呢?”輕揚唇角,他隨意地丟了刀,不動聲色地坐直了身體,“那麼,整場計劃中,綁架我的人也是你的主意?”
又是一個質問的問題!
沒有剛剛那樣的尖銳,但周圍的空氣在瞬間似乎冷了幾分。
“其實……”鬼頭支支吾吾地不肯說,直覺告訴他,這個問題回答錯了,他的命就沒了……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他要去哪裏找替死鬼呢?!
氣氛越來越緊張,房間內的氣壓越來越低。
終於在某個瞬間,鬼頭聽到“哢噠”一聲子彈上膛的輕響,他恐慌地抬頭,隻覺得黑色一閃,冰冷的槍口直接塞入了他的口腔……快得根本反應不過來!
“綁架我的人,是誰的主意?”
瀕臨死亡的恐懼感,讓鬼頭瞬間哭喊出來,生怕唐堯會在下一步扣動扳機。他恐懼地嗚咽著,口齒不清地不斷承認:“……是我……是我……”
“大聲點,我聽不見。”
“是我!”
“再大聲點!”唐堯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嚴厲。
“是我!!!”被槍口抵著舌根,鬼頭依舊聲嘶力竭地吼出來。
“乒!”
一聲槍響,整個世界戛然而止。
唐堯斂神,滿意地勾了勾唇角,臉上再度浮現那種漫不經心的笑意:“那就沒辦法了,你必須死。”搶他的貨沒問題,反正都在他的股掌之間,但是綁架他的人……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插曲。
丟了槍起身,他從旁邊抽了紙巾隨意地擦拭手上的血跡,然後將帶血的紙一並丟上房間中央的軀體,然後……離開。
窒悶了一天的火,這樣一發終於順暢了!……
唐堯回去得不算太晚,車子在門口停下時,不過九點。
外麵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地帶低了整個城市的氣溫。他推門進去,女傭便拿著幹毛巾和熱薑湯迎了上來:“唐少,今天氣溫降了很多,您……”
“不需要。”他一並拒絕,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眼角的餘光瞥見餐桌上扣著的盤子時,腳步停了停,“她沒有下來吃飯?”
看樣子,桌上的菜都沒有動過。
“秦小姐沒有下樓。”提到秦歡顏,女傭的臉上立馬浮現為難和歉意,“她整個下午都在房間裏,晚上的時候我去敲門,裏麵也沒有應聲。門還鎖著,她還在裏麵……”
女傭當然不敢對秦歡顏做什麼!
唐家有嚴格的等級製度,隻要秦小姐還在房間裏,她不肯吃飯、不願意開門、甚至不肯應聲……她半句怨言都不敢有!隻能等唐少回來了,再做請示。
“她在裏麵幹什麼?”唐堯詢問,腳下卻已大步朝著她的方向走去。
***
“秦歡顏!”二樓,她的房門緊閉著,唐堯敲了幾次,裏麵沒人應聲。
他想轉動門把,卻是鎖著的。
唐堯的臉色明顯難看下來,連聲音也慍怒著急了幾分:“秦歡顏!!”
“我……我去拿備用鑰匙?”女傭被唐堯的一聲吼嚇了一跳,回過神連忙往樓下走,去找備用鑰匙。可惜才走到一半,樓上傳來“碰”地一聲巨響,房門被唐少踹開了……
她從來沒看過唐少生氣的模樣!
他這麼一踹門,她都不敢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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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窗簾被風吹拂的“嘩啦”聲,沒有開燈,裏麵昏沉沉的一片漆黑。
唐堯打開了壁燈進去,看到裏麵的情景不由蹙了眉:“秦歡顏你在搞什麼?”
通往陽台的落地窗大開著,外麵的風吹著窗簾肆意飄動,細密的雨從陽台上淋到了屋裏,靠近陽台的地板上都積了一汪明顯的水漬。而她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隻露出半顆小小的腦袋,似乎睡得正沉……
這樣也能睡得著?
她不覺得濕氣太重,跟睡露天環境沒區別麼?
“喂!”他叫了她幾聲,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反應,唐堯蹙了蹙眉上去,直接扯開了她的被子,“你是裝睡還是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