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聽了這話,心中一喜,自己一個老婆子,又要照看茶館,又要遊說那些有心思的婦人做這種勾當,難免顧及不周。既然小雲願意幫襯,又不要銀錢,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過了晌午,客棧沒了什麼人,劉婆把楚雲嬌叫到裏屋,關上房門,這才道:“你也是嫁娶過的人,這事跟你說了也沒什麼。我老了,閨女家裏也甚艱難,還要靠我貼補,我賣個茶,能掙幾個錢?後來,刺史的兒子,叫柳君卓,看上了趙家媳婦,托我做了一回這暗門子的行當,給了我一些好處。我想著,本來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事兒,我不過借了地方,也沒什麼。直到今天,倒也做成了幾件,好歹攢下了棺材錢,以後沒了也能落個體麵。”
楚雲嬌淡淡笑道:“正是呢,幹娘又不曾做逼良為娼的勾當,是他們自己也有意,不過幹娘從中說和而已,成與不成,都是他們的事情,成了有些好處,不成也無妨礙。”
說到此處,楚雲嬌似是隨口問道:“對了,幹娘,最近可有要說和的人嗎?”
劉婆歎了口氣,方道:“有倒是有,柳君卓也許了我很大一筆好處,隻是有些難辦!”
楚雲嬌見牽扯到了柳君卓,心裏更喜,柳君卓乃是刺史嫡子,柳意歡一奶同胞的哥哥。正想從他身上尋些故事,沒想到他自己撞上門來,他自己找死,那就別怪我了。
楚雲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出聲問道:“幹娘和我說一說,如何難辦?我也幫著幹娘出一出主意。”
劉婆這才道:“別人倒也罷了,這柳君卓看上的,偏偏是醉金剛楊衝的媳婦。小雲,你才來,可能不知道,這楊衝乃是柳州一霸,就住在後街上,開了個豬肉鋪子,結交了幾個狐朋狗友,平日裏,打架鬧事,賭錢吃酒,無所不為。又有一身的蠻力,平時沒人敢惹他。他媳婦叫趙蓮,長得清秀水靈,隻可惜,一朵鮮花插在了糞土上,跟著他,經常挨打挨罵。你說,這樣的人家,我一個老婆子,怎麼敢去張嘴,萬一楊衝知道了,隻要一拳,我就沒命了。”
楚雲嬌擺了擺手,笑道:“幹娘多慮了,他一個莽漢,再逞能也不過是個草民。柳君卓乃是刺史家的嫡子,若論權勢,十個楊衝摞一塊也抵不上一個柳君卓。再者,幹娘不是說了嗎,那楊衝喜好吃酒賭錢,白天賣肉得了銀錢,晚上自然是要去賭錢的,這樣的人,不至半夜,定然不會回家。幹娘再讓柳君卓派個人每晚去看著他,若有什麼事情,我們也早知曉。在這個空裏,有什麼事情是不成的!”
劉婆想到那筆好處,越發覺得楚雲嬌說的有理,便道:“我們籌備再好也沒用,隻看他媳婦意思怎樣,若是他媳婦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強求啊。”
楚雲嬌自告奮勇道:“幹娘放心吧,趙蓮每晚獨守空房,又攤上那樣的男人,夜裏自然寂寞。柳君卓相貌又好,人又風流,她豈有不肯的。我替幹娘走一趟,保管此事能成。”
劉婆心裏歡喜,讓小雲走一趟,若是成了,好處都歸自己,若是不成,也沒妨礙。當下便道:“既然這樣,這事宜早不宜遲,趁著天色還早,你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