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兒,老伴兒,少年夫妻老來伴。小兩口兒居家過日子沒有勺子不碰鍋沿的,年輕的時候偶爾產生些小摩擦、鬧鬧小別扭,非但影響不了生活的主旋律,也許還能成為生活的調味劑,增進相互的感情。遺憾的是現實生活中總有一些性情暴躁、自私自利的大男子主義者認識不到這點,他們整天以自我為中心,對自己的老伴兒不是無端猜疑、惡言辱罵,就是拳打腳踢,全然不顧及妻子內心的感受,我的鐵哥們兒吳能他老爸就是這類人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個!
狂風怒吼、滴水成冰,今天是北京近十年來最冷的一天。刺骨的寒風吹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肆虐的狂風把供暖廠煙筒裏冒出的煙吹得平平的。當我趕到涼水河大橋的時候,橋頭東邊空地上已經被一群熱情高漲的看客們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了。橋邊停著兩輛警車,不停地閃著令人目眩的燈光,警戒線已經把現場圍了起來,幾名警察正在耐心地疏散著圍觀的人群。
“嘿,我說哥們兒,這兒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來了這麼多的警察?”最外層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摘下耳機,他一邊跳著腳往裏看,一邊向身旁一個大胡子的男人打聽。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有個老太太和她家老頭先是在這裏吵架,然後她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水果刀把老爺子給紮傷了,可惜我來晚了,沒看見!”大胡子說完聳了聳肩膀。
“我看見了!我都看見了!”前邊一個長得瘦猴似的人轉過身來,用賣弄的眼神看著圍觀的人。
“你看見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圍觀的人聽了像打了雞血似的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個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精彩的細節。要是全中國十幾億人把這種“敬業精神”用在正道兒上,恐怕我國早就成了世界超級強國了!
“早上九點多鍾的時候,我從這裏路過,看到這老兩口子正在動手,就趕緊停下車過來勸架。我把他們拉開後聽大媽說,他們結婚四十多年了,大爺一直對她不好,整天總是疑神疑鬼的,還經常打罵她。她說這麼多年老是怕打起架來被鄰居們看笑話,所以一直過著忍氣吞聲的日子。昨天晚上老頭又沒事找茬罵個不停,這日子實在沒法過了,今天到這裏來想讓大夥兒給評評理。”說完“瘦猴”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顆煙點著了。
“後來呢?後來怎麼著了?”圍觀的人群中又有人問。
“後來大爺聽見大媽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麵兒出他的醜,就惱羞成怒地跑過來罵她,罵得可難聽了,然後就對老太太拳打腳踢的,連她的臉都給踢腫了,牙也打出血了。”
大胡子說:“這老爺子也真夠可以的,怎麼能下得去手把老婆打得這麼重?”
“可不是嘛,簡直不拿我們女人當人看!要換成是我,早和他離婚不跟他過了!”路邊兒賣蔬菜的一個圍著花頭巾的中年婦女哼了一聲,氣憤地把手裏的刀子狠狠地插在了一個黑皮冬瓜上。
小夥子又問:“那後來呢?”
“瘦猴”說:“她被人給扶了起來,扭頭往旁邊地上吐了口嘴裏的血,忽然推開扶著她的人,從懷裏抽出了一把水果刀,瘋了似的朝著大爺就衝了過去。旁邊一個賣水果的怕出事兒想把刀子奪下來,結果還被她把手給劃傷了,大家就不敢上來了,那個被劃傷手的人趕緊打電話報警了。”
大胡子歎了口氣搖搖頭說:“看這架勢老兩口要拚命呀,老爺子沒什麼事兒吧?你們說這兩口子哪兒來的這麼大的怨氣呀,這居家過日子哪兒有勺子不碰鍋沿的?大家都讓一步不就沒事了嗎?我就不明白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為什麼非鬧到這個地步!”
“就是。”圍觀的人隨口附和著。
“瘦猴”說:“沒事兒?能沒事兒嗎!告訴你說,老爺子胳膊上被紮了一刀,流的血連衣服袖子都給弄濕了,奪刀的時候左手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差點兒把小手指給削掉了,你們看看那地上的血!”我聽了急忙分開人群往前擠,果然看到警戒線內地上的斑斑血跡,此時血跡已經有些發黑了,警察舉著相機“哢嚓、哢嚓”地拍個不停。
“怎麼沒見那老兩口子?”大胡子往裏看了看問。
“哦,他們被警察帶到醫院處理傷口去了。”“瘦猴”說。
大胡子又問:“有沒有人通知他們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