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1 / 2)

鄧遠被徐以寒抓得“嘶”了一聲,晃晃手臂沒掙脫,一雙彎眉擰成一團:“以寒,我……你先鬆手。”

“你去和那男的說分手,你還打扮成這樣?”徐以寒充耳不聞,“你什麼意思?!”

“我……”鄧遠張了張嘴仿佛想說什麼,卻最終沒說出口,他揚起臉看著徐以寒,小聲乞求道:“以寒,你別生氣,要不我就……自己去,好嗎?”

“不好,”徐以寒緊緊攥住鄧遠的手腕,咬牙切齒地說:“我和你一起去。”

徐以寒開車,鄧遠坐在副駕,兩人一路無話。

從大路駛入小路,街道兩旁又出現曲折擁擠的弄堂,徐以寒甚至還看到了那家診所——就是那天晚上鄧遠被男朋友打傷之後,去包紮和輸液的診所。徐以寒越想越覺得憋屈,連摁喇叭時的力度都增大許多,他泄憤般砸下去,在寧靜的小路上砸出一聲尖厲的鳴笛。

鄧遠是不是賤?那男的都動手揍他了,他還化著妝回去見他?怎麼,勾搭那男的和他複合嗎?

就這麼愛他嗎?

“以寒,”鄧遠小聲說,“就是前麵那個路牌,在那兒停就好。”

徐以寒瞥鄧遠一眼,沒說話。

下車,鄧遠走在前麵,徐以寒一言不發地跟著。這是一條窄窄的小巷子,巷口有一盞路燈,巷子裏則黑黢黢的。鄧遠打開手機上的手電,一邊走一邊解釋道:“以前本來有個路燈的,被耍酒瘋的砸了,就一直沒人修。”

徐以寒低低“嗯”一聲,心想這麼個破地方鄧遠還挺熟,他在這兒住了多久了?

又過了十來分鍾,轉過兩道彎,鄧遠說:“到了。”

眼前是兩棟破敗的居民樓,隻有五層,樓道口窄小得像個洞穴。雖然樓上的窗戶裏亮著不同顏色的燈光,但一眼望去,整棟樓像浸在一層肮髒的地溝油裏。

鄧遠扭頭看向徐以寒:“以寒,要不你在樓下等我?我收拾點東西就下來。”

光是站在樓下,徐以寒就聞到了一股泔水的酸臭味道。

“一起上去。”徐以寒硬著頭皮說。

樓道裏堆滿了雜物:高高一捆紙殼子,舊鞋架,甚至幾雙破拖鞋……徐以寒小心翼翼地閃挪著身體,總算上到四樓。

鄧遠掏出鑰匙,開門。

發黃的白色鐵門發出“吱呀”的響聲,徐以寒跟在鄧遠身後進門,就看見一個肥碩的男人背對他們坐在椅子上。聽見聲響,男人扭頭看他們一眼,又將頭扭回去,神色漠然。

鄧遠有些尷尬地問:“文加,你吃飯了嗎?”

男人答非所問:“你的東西我沒碰,你自己收拾去吧。”

客廳沒開燈,隻開著電視,借著電視的光,徐以寒看見男人麵前有一張塑料桌子,桌上除了一隻煙灰缸,什麼都沒有。

鄧遠低著頭,帶徐以寒進屋。

屋子很小,徐以寒估計了一下,他大概六七步就能從屋門走到盡頭。這房子不知有多少年曆史了,牆上黑黑黃黃的,隻有挨著床的那麵牆被貼了牆紙。為數不多的家具擠在一起,床邊是鋼架和帆布支起來的簡易衣櫃,衣櫃旁邊是一張電腦桌,桌上放著台式電腦和主機——徐以寒簡直覺得自己穿越了,這是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帶主機的電腦?而電腦桌的旁邊是一張更小的塑料桌子,上麵立著一塊鏡子,和一些瓶瓶罐罐。

房間的窗戶開著,紗窗上的灰塵幾乎把紗窗網格都塞滿,玻璃上幾道黃濁痕跡,不知是什麼。

鄧遠俯身把地上亂七八糟的鞋子擺整齊,然後他拉開衣櫃,抱出一團衣服。

徐以寒靜靜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整理那一件件衣服。白色T恤,白色吊帶背心,淺粉色內衣,牛仔短裙,灰色打底褲,黑絲襪……徐以寒忍不住想象起鄧遠穿上這些衣服的畫麵,那該是什麼樣子?白色吊帶背心配牛仔短裙,露出圓潤的胳膊和細細的小腿,一定是生動又嫵媚。可這樣的鄧遠,竟然住在這樣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