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語生醒來的時候,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一時間有些恍惚。他們睡了……還在一起了……就這麼,什麼都做了?他不禁頭腦發脹地懷疑,難道從昨晚到此時的一切都是白日做夢?
不對,不是——劉語生悄悄將手指探到身後,隻輕碰一下,那地方就疼得他齜牙咧嘴。肯定是腫了。還有,還有屁股上已經幹了的痕跡,硬硬的手指一搓就掉了,那是昨晚……趙辛射上來的。
是真的,都是真的。
趙辛還沒醒,劉語生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窗外天光大亮,有啾啾鳥鳴。劉語生看著趙辛恬靜的睡顏,怔了怔,還是覺得像做夢。
這可是唐納森啊,竟然就這麼,這麼躺在他身邊。
好英氣的一張臉,雖然眼睛閉著,可那斜飛向兩鬢的眉毛已經引得劉語生蠢蠢欲動,還有他長而直的鼻梁,紅潤的薄薄的嘴唇——劉語生吞一口唾液,一麵覺得自己沒出息,一麵暗搓搓地想,現在可以吻趙辛嗎?
把他吻醒了怎麼辦?他會不會有起床氣啊?這麼一想還真有可能,趙辛這張帥得銳利的臉,和陰沉沉的起床氣,似乎格外般配。
但是我們都在一起了——劉語生又給自己找理由——更親密的事兒都做了,親一口怎麼了?
劉語生暗暗給自己鼓勁兒,用力伸長脖子,小心地向趙辛湊過去。
然而當他距離趙辛的嘴唇隻有幾厘米的時候,趙辛忽然睜開了雙眼。不是那種睡醒時的迷蒙地睜眼,而是“刷”地一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直直對上劉語生。
劉語生一個哆嗦,險些脖子抽筋。
趙辛笑了一下,直接伸手攬住劉語生肩膀,把他摟到自己懷裏。
“嗯……你,你醒了?”劉語生雙頰通紅。
“剛醒幾分鍾,”趙辛笑道,“看你還沒醒,本來想繼續睡會兒的。”
“……你怎麼裝睡啊。”劉語生十分心虛。
趙辛還是笑了笑,他的下巴就抵在劉語生頭頂,低沉的笑聲落在劉語生耳畔仿佛有回音,就像杳杳鍾聲。劉語生被他笑得臉紅心跳,覺得自己真是太沒出息了。
“剛才想幹什麼?”趙辛故意問。
都確定關係了,親一口也沒什麼大不了。但這時候劉語生偏偏回想起昨晚的一切,細致地回想了起來——他和趙辛是怎麼先在輪椅上又在床上,黑暗中他吻了他的小腿然後被抓過去做了又做……劉語生瞬間詞窮,從臉頰紅到耳垂。
“嗯?語生?”趙辛追問。
“我幫你看看……嘴唇有沒有起皮。”
“……”
劉語生覺得自己可真是太機靈了了。
趙辛悠悠道:“那有沒有?”
劉語生:“……沒。”
“唔,”趙辛用下巴在劉語生頭頂蹭了蹭,“你抬頭,我也幫你看看。”
“啊?”
“我看你的嘴唇有沒有起皮——這是斯坦福大學醫學院的研究成果,人在……做.愛之後容易嘴唇幹裂,因為體內水分損耗得比較大。”
劉語生驚訝,他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趙辛懂得這麼多。於是他乖乖仰起臉,還略微撅起了嘴:“起皮了嗎?”
毫無征兆地,趙辛一個吻堵上來。
劉語生雙目圓睜,意識到自己被忽悠了!
趙辛把劉語生兩片嘴唇吻得通紅,帶著笑意說:“挺濕潤的,很好。”
這邊趙辛和劉語生裹在棉被裏溫存,另一邊,徐以寒和楊立秋並肩坐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顯然楊立秋是特地打扮過的,她身穿一條荷葉綠的絲綢長袖連衣裙,裙擺長及小腿肚,絲綢質地幽幽地泛著冷光。她還穿了雙裸色平底鞋,圓頭帶一枚小巧蝴蝶結,令她整個人顯得賢淑又優雅。
楊立秋給邱阿姨和老徐都準備了禮物,給邱阿姨的是一條絲巾,純天然蠶絲製成,據她說這絲巾是她一位朋友自己做的——從養蠶到上色,全部使用天然原料,對保養皮膚極好,有價無市。給老徐的則是一秉紙扇,扇麵上畫著竹林溪水,一位衣袂飄然的古人正躬身打鐵——正是竹林七賢中的嵇康。而這幅畫出自中央美院某位已經八十歲高齡的老畫家,也是千金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