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裏的海風吹得我很難受。
但現在我還是把車窗開到最大,讓鹹濕的海風灌入車裏,刮過我的臉頰。
我才沒有要哭。
該死的江樵,不值得我流一滴淚。
手機的提示音打亂了自我逞強的安慰,我空出一隻手劃開消息界麵,是江樵發來的消息,沒有文字,隻有圖片。
有好幾張,其實我已經大致看出了內容,隻是還是不死心的點開了大圖。
那個渾身赤裸陷在兩個女人中間的男人還能是誰呢?
江樵在看著鏡頭,看角度似乎是自拍。
這些露骨的照片無非是來向我挑釁的。
結婚之前我和他吵了一架。
我讓他和外麵那些花花草草斷了,他說他盡力。
這個答案我很不滿意。
我知道他和別人一直曖昧不清,可我也清楚,他做不出出格的事。
但既然選擇了結婚,我還是希望他負起一點責任。
不多,起碼尊重一下我。
這些照片似乎就是為了來打我臉的。
控製情緒是我在大學時就學會的一門技巧,此時此刻的我卻無法理智和冷靜了。
我把車停在了環島路中間段的觀景台上。
那觀景台其實就是個小斷崖,下麵是一個不算陡峭的坡度,上麵布滿石頭,一路順延到海邊的礁石處。
我下車衝到崖邊,掏出口袋裏的戒指盒,連帶著屏幕還是那些不雅照的手機一起丟入了下方的大海裏,痛快淋漓的罵:
“你大爺的江樵!你去死吧!!!”
海浪很大,手機丟進海裏噗通一聲沉了底,但那個裝著兩枚戒指的小盒子卻在海浪裏浮了起來,就跟我與江樵的愛情一樣,一起走過了六年,卻還是輕飄飄的,一點都不踏實,風浪稍微大一點就各自飄遠了,一點都經不起折騰。
手上和他有關的兩樣東西都被我扔遠了,我兩手空空的,看著暗藍色的海麵,眼睛酸得難受,最後還是不得不抬手把那些不爭氣的眼淚抹幹淨了。
我憤憤的想,我紀尋,要什麼樣的alpha沒有?非得吊死在江樵這棵歪脖子樹上不可嗎?
江氏最難的關頭我都替他撐過來了,十歲那年他把我從湖裏救出來的恩情算是報完了。
我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管我再怎麼能忍,也絕對不允許他這樣來糟踐我。
我吹了好一會兒的海風,總算是被冷得清醒了。
清醒之後我才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很難過。
從小到大遇到事都沒想過要躲的我,現在卻連回去麵對親人朋友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想躲起來,讓江樵再也找不到我才好!
我憤憤的把江樵的名字從我的蜜月旅行計劃中劃去了。
明天我就買機票飛歐洲,江氏的死活跟我沒有關係了!江樵就是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理他了!
我這樣想著才稍微解氣點兒。
然而我回頭要準備駕車離開時,才發現我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整排的黑衣壯漢。
他們個個帶著黑墨鏡,像極了電影裏的黑社會。
我嚇了一跳,任誰回頭忽然發現身後站著一排神色詭異的人還黑壓壓的隻盯著你看都要嚇得不清。
然而我這一嚇的後果未免過重。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直到一腳踩空後才意識到自己方才便是站在斷崖邊!
人的意誌力抵抗不了大自然的引力。
我沒能在最後關頭抓住什麼東西來阻止自己的墜落。
掉下去時,我看到那群黑墨鏡追了過來,好幾個人伸手像是要拉住我。
當然也有可能是想推我下去。
想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我最後的意識都集中在痛感上,身上每個部位好像都磕到了硬邦邦的石頭。我不知道自己滾了幾圈,最後隻覺得後腦一陣劇痛。
......
失去意識前,我還在想,如果我不小心死了,會不會被人誤會是殉情自殺?
沒腦子的人才會為了愛情去自殺。
我很惜命,所以我真的不想死。
來個人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