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酩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就聽到紀尋打了一個短小的哭嗝,而後用快哭的聲音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好想你啊...”

“我...咳咳”江酩聽得喉嚨都幹了,他起身去開了房間的窗,讓外麵的冷風吹進來,他身上的那股燥熱才消下去,這才語調正常的道:“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

“...哦”紀尋對這個答案似乎不太滿意,小小聲的討價還價:“就不能現在回來嗎?”後麵一句更小聲,委委屈屈的:“...你都不想我嗎?”

“...我”江酩發現自己連話都不知道怎麼接了,他趕緊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於是故意嚴肅的反問:“忠叔說你不肯喝藥?”

紀尋顧不得委屈了,連忙說:“...藥...藥苦!太苦了!”

“不吃藥就打針”江酩拿出嚇唬人的姿態來:“你自己選一樣。”

“打針也疼!很疼!”

江酩鐵石心腸:“必須選一樣!”

“......”

“......”

“......”

沉默許久,江酩才聽到紀尋弱弱的駁了一句:

“你不疼我”

江酩丟兵棄甲,舉手投降:“那我答應你,你現在乖乖喝藥睡覺,明天一早睜開眼就能看見我,可以嗎?”

“真的?”

“真的。”江酩故意說:“如果你現在就要見到我也可以,我隻能冒著雨托著疲憊的身體開兩個小時的車回家...”

“不要不要!”紀尋著急地打斷他,好像說慢一秒江酩就會立刻冒雨飛回來一樣:“下雨了不要開車了!安全第一。我會乖乖聽話的!”

“嗯。”江酩覺得自己應該是把人哄好了於是讓紀尋把電話交給忠叔。

紀尋聽了這個請求後,奇怪的問:“你沒有別的話要和我說了嗎?”

“...沒了”

“哼!”

江酩奇道:“你哼什麼?”

“不跟我說晚安嗎?”紀尋十分較真:“是不是還應該親親我?!”

“行行,晚安。”江酩覺得自己敷衍極了:“親就算了,我現在也親不到你呀”

“哼,我記著了”紀尋說:“晚安老公,明天見。”

手機這才交到忠叔手中,江酩挑著重點叮囑了幾件事後,這通電話才結束了他明明站在窗口吹著冷風,臉卻還是發熱。

他沒有與正常的紀尋正麵交流過,但對他與江樵的情況卻了如指掌。

江易山身體不行後就將集團的大權完全交給了江樵,江樵根本掌控不住董事會,有什麼事都得搬出他爸爸來才能稍微震一震場麵。

原本江酩要弄垮江樵管理的江氏是極簡單的一件事,他這個哥哥,在他眼裏就是個沒有腦子的窩囊廢,這麼多年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下來,這人哪些弱點他摸得一清二楚。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可他這個窩囊哥哥偏偏得了一個有腦子Omega。這個Omega還死心塌地的為他好,給他排解了所有難題,無形中讓江酩處處吃癟,什麼便宜都沒占到。

在集團大事上,紀尋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哪怕他還沒和江樵確立過正式的關係,但了解內幕的人都知道紀家的少爺遲早是要入江家的門的。

也正因此,懂點內情的人都說江樵是個吃軟飯的,這話傳著傳著傳到了江母耳中,親兒子被這麼說,她自然不高興,看紀尋就不那麼順眼了。

但江酩也清楚,私下裏的紀尋並沒有外界說的那麼強勢,相反似乎處處在讓著江樵,允許他去外麵拈花惹草,毫無原則一般。

要不然江樵也不會囂張到結婚前夜去和別人玩3P了,如果他不做這麼出格的事,江酩就抓不到把柄,也自然找不到機會毀了紀江兩家的聯姻,順便將紀尋藏在了身邊,沒有紀尋的江樵重新變成了廢物,而弄垮江氏就又變成了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是布了局,卻沒想過會進展的這麼順利。

也沒有想過,失憶的紀尋,竟是這般的,有意思。

江酩自問,對待這樣的紀尋,他是怎麼都狠不起來的。

他躺回床上,想著對方軟綿綿的聲音,信息素忽然不受控的往外湧,咖啡的苦味衝淡了原本就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