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打得極重,江樵迷糊了至少有半個小時,醒來時脖子還火辣辣的疼,他直覺要是那一下砸在自己頭上,他恐怕當場就要喪命。
等他勉強從地上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精心布置的場地,已經被人砸了個徹底,氣球都飛走了,花倒在地上沾了泥土。
江樵直覺不妙,這處海島地形奇特,多的是懸崖峭壁,紀尋一個人離開,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
他立刻就要從地上爬起來去找人,奈何脖子上那一下實在是狠,他努力了半天才勉強站立,頭還是暈的,走了沒幾步又摔了個狗吃屎。
還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便聽到一陣急急忙忙的腳步聲,他不用費力自己爬了,紀召庭拎著衣領把他抓起來了。
“小尋呢?!!你把小尋帶哪去了?!!”
江樵還未回答,便看見江酩也趕過來了,他本來想和紀伯父實話實說,現在看到江酩急得要冒煙的狼狽樣,反而樂了起來:“江酩,你跟著來湊什麼熱鬧?!這是,這是我和小尋結婚的地方!你好好看看!知道為什麼會選在海島嗎?!因為紀尋知道我喜歡海島!可他自己其實是不喜歡濕氣重的地方的,但他為了我!他為了我就是能將就自己委屈自己,就為了讓我滿意.......呃!!!”
他很快就說不出話了,江酩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一下用了狠勁,是真的想把江樵掐死。
可他最終還是鬆了手。
紀爸爸勸住了他,當務之急是找到紀尋,而不是在這種人渣身上浪費時間。
“還是分開去找吧,這個島不大,應該不難找。小尋不是衝動行事的孩子。”
紀召庭鬆開江樵的衣領,把他重新扔回泥土裏。
江樵聽了這話忽然又癲狂的笑了起來:“小尋確實不是個衝動的人,可那是平時,你看看,你看看這周圍,都是紀尋砸的,我恐怕他都已經要瘋了!”
“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小尋可能已經恢複記憶了,紀伯父,你應該感謝我,你看我又幫了你們紀家一個大忙!這個人情你記著,要還的,我爸爸說的,欠的人情債都是要還的!”江樵又看向江酩,幸災樂禍地說:“你說,他想起了所有事情後,還能冷靜嗎?他還能冷靜嗎?!!要是我,想起自己曾經跟個傻子一樣跟在你後麵老公長老公短的,我也要瘋!!!”
江酩握緊了拳頭,暫時放過了江樵,總要收拾他,但不是現在。
他方才在船上看見這個島的地勢時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紀尋從懸崖上摔下來算是撿了一條命回來,如果再來一次,他真的無法想象。
他和紀召庭分開兩路去找,江酩沒走遠幾步,江樵就在後麵踉踉蹌蹌的跟了過來。
嚷嚷著:“我就是要看看,小尋是怎麼和你撕破臉的!”
江酩沒空理會一個瘋子,如果真的如江樵所說,紀尋已經想起了以前的事,那麼他現在會在哪裏,一個人離開了嗎?不可能,他們過來時沒看見有從島上離開的船隻。
隻能是在島嶼上,他忙中不亂的給莊驛打了通電話,當初是莊驛把紀尋從島上救回去的。
如果小尋要找回記憶的話,隻可能去熟悉的地方。
莊驛很快就在電話裏將那處懸崖的位置大致複述了一邊,電話掛斷後,江酩就收到了一份詳細的電子地圖。
那處懸崖是在高處。人要爬上去要花費很長時間,紀尋當時是開車上去的。
江酩篤定紀尋是往這個方向走了,他知道紀尋的腳程不快,於是便一路跑了過去,難為江樵也在後麵,氣喘籲籲的追上去,若說隻是為了看一場好戲,倒也真的不用這麼拚命,紀尋到底是他的戀人,江樵嘴上說話難聽,但心裏也不希望紀尋真的出事。
江酩的猜測是對的,他們不過跑了一小段山路,便在一個陡崖邊看見了紀尋的身影。
“小尋!小尋小尋!”
急切的呼喚不斷隨著海風灌入紀尋耳朵,紀尋嫌吵,轉過身,手指碰了一下嘴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江酩看著他的臉色不對,又見他站在邊緣的危險地帶,立即聯想起之前的事故,不敢再出聲,怕嚇到他。
他想悄悄靠近,沒走幾步,紀尋就輕飄飄的說了聲:“你過來,我就跳下去。”
江酩立刻不敢動了,江樵也嚇得夠嗆。
紀尋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隻覺得好笑極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這個陡崖,和自己當初摔下去的懸崖相比,要矮上許多,下麵也沒有會弄傷人的石頭,隻有海水,跳下去,就會頃刻間被海水淹沒。
江酩見他低頭看著腳下的懸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試著朝紀尋伸出手:“小尋,你,你可以過來嗎?你到我這邊來,到老公這邊來。”
紀尋轉身看了他一眼,反問道:“老公?是你說的,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了。”
紀尋的眼裏幹幹淨淨的,隻裝了江酩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