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尋在柔軟舒服的大床上醒來,一睜眼,就看見江酩和家人都圍著自己。
全都一臉擔憂。
老爺子見他醒了,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鬆了口氣道:“燒退了。”
紀尋沒覺得自己生病,他看了一眼江酩,發現對方沉著一張臉,像是生氣了。
他試圖從床上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四肢有些乏力。
大概是真的病了,自己怎麼睡過去的都不清楚了。
江酩還是板著一張臉,強硬地把紀尋按回被子裏。
紀少爺感覺得出他在發火,也心知自己理虧,便故作委屈的說:“我躺著難受,想坐著。”
說完又想從被窩裏掙出來。
江酩歎了口氣,一隻手探進被窩裏,摟著紀尋的腰,把他扶了起來,而後又拿了一個軟枕放在紀尋背後,又把被子掖好了,這準許他坐著。
紀尋察覺到氛圍不太對,爸爸媽媽包括爺爺都無比嚴肅的審視著自己。
而江酩,更是已經生氣了。
“那個...”
“昨晚去哪了?”
老爺子打斷了支支吾吾的紀尋,問了這麼一句。
“額...爺爺...”他要是實話說自己去見了江樵,爺爺恐怕當場也要氣上一氣。
“我突然想去散心...”
“大半夜去散心?”江酩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聲音低沉,“散哪門子的心要半夜冒著雨跑外麵不回來?都著涼了!要不是高齊開車給你送回來,你還打算拿這種狀態去開車啊?!”
紀尋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抬眼撞進江酩的視線中,想著他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去了哪裏,畢竟那三個人都是江酩的手下,江酩一問自然也就都說了。
恐怕爺爺他們也知道了。
紀尋歎了口氣,知道沒什麼好瞞的了,就當著家人的麵說了實話:“我去見了江樵。”
“你去見他做什麼?!”老爺子果然急了。
江酩搭在紀尋手背的那隻手收緊了些,他鎖著眉,語氣中帶上了關心和不針對紀尋的陰狠:“他又來騷擾你對吧。我會解決的。”
“......”紀尋沉默了一會兒,牽住了江酩的手,心裏踏實些,這才說:“我已經解決了。”
“爺爺你別擔心,他們沒把我怎麼樣”紀尋解釋說:“昨晚趙晴打電話,說江樵被打得半死不活,沒錢治病,我隻是去醫院給他交了費用,確保他死不了而已。”
“你還管他做什麼?!”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氣道:“還嫌他們害你害得不夠麼?!”
“這是最後一次。”紀尋又看向江酩,與他保證道:“我已經跟他斷幹淨了。江酩,你別生氣好不好?”
他和江樵之間的一筆爛賬與江酩無關,紀尋不希望江酩牽扯進這些破事裏,他知道自己可以解決好。
江酩看著紀尋的眼睛,道:“你知道我有多後怕嗎?如果昨天趙晴一通電話叫來的不是高齊他們,你知道你會麵臨什麼嗎?”
江酩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當初布的這個局,他讓江樵背著這個債務一輩子都活在自己的陰影裏,這樣他還能順理成章的借著債務的名頭操控監視他們母子倆的生活,這兩人後半輩子就是別想好過。
這步棋原本是整個報複計劃中的最後一步,沒想到這一步最後還陰差陽錯的護住了紀尋。
他即後怕,又感激著老天的仁慈。
“我知道是我莽撞了,對不起。下次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紀尋自責道:“我隻是,想自己解決這件事情。”
“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和我說。我會幫你的小尋。”
“這件事你幫不了我。”紀尋抬眼看著江酩,道:“我知道你厭惡江家的每個人,我不想平白給你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