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玄京王府(1 / 2)

六月裏,盛夏時分。

玄京城已是酷暑難耐,炎炎如火。尤其是今年的天氣,較比往年,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土地幹裂,蟬鳴如泣。有史官如此記錄:“六月苦熱,土石皆焦,桅頂流金,牆壁重陰亦炎如火灼。大旱千裏,道路行人多有暴斃者,不絕矣。”

玄京乃是越國國都,萬戶群聚,路通四海,商業繁榮。八方來往者絡繹不絕,即便是夏日,也隨處可見各地商隊。

玄京無宵禁,每到夜晚,天氣轉涼,白日裏被折磨的緊的人兒,最是活躍。時人有詩雲:“日高苦楚炙難消,圓月才出複新潮。夜市直至三更盡,五更雞鳴又開張。”

福祿街,為玄京眾街市之首。不隻是因為其繁華熱鬧,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此地乃是當今越國唯一異姓王——平陽王的府邸所在。

平陽王王世傑當初隻是晉國的一介窮酸秀才。胸有萬卷藏書,卻屢試不中。憤餘之下,深感晉國的黑暗無能,棄筆從戎。後來投兵至越國開國皇帝劉武麾下,推翻晉國,輔助開國有功,賜封平陽王。

後越國內亂,平陽王長子王騰淼平定亂軍,穩固越國社稷,越皇劉武賜封王氏世世代代世襲平陽王位,傳至今日,已三代矣。

此時,王府內的一間書房之中,隻見一位身著褐衣,頭係綸巾的老書生手中拿著一卷不知名的書冊,正搖頭晃腦,慢悠悠的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在其身前,卻是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

少年手枕書案,睡的正鼾。而在少年身旁,也站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書童。小書童此刻也是頭昏腦漲,昏昏欲睡。

過了半刻鍾,老書生似是累了,放下書冊準備喝口清茶潤潤喉嚨時,見到伏於書案上的少年,隻是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其喉嚨一動,重咳了一聲,少年這才驚醒。而他身旁的小書童,也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老書生見二人醒來後,開口道:“世子殿下,你再是如此昏沉,今日王爺的功課怕是完不成了。”

少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回道:“宋師,如此炎夏,正是萬物靈長消暑時,若不小憩片刻,實在是難受啊。再說,父王的功課,不過是一些神仙所學,荒誕的很,不學也罷。”

書生聞言,沒有回話,隻是拿起書冊將其所念內容一一講解了一遍。少年這回沒有再睡覺,隻是心不在焉的聽了一會兒,就神遊天外了。

宋姓書生對此渾然不知,仍是自顧自的講著,興致愈發高漲。當其高聲念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時,”書房的門被一隻大手輕輕推開。

大手的主人,卻是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此人身著一襲石青色蟒袍,腰間別著的世間少有的純正血玉,在陽光下倒映出一道光斑。一雙虎目極好的收斂了鋒芒,讓其顯得有些和善。男子便是當今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平陽王——王熙淳。在其令身後緊隨的五六名侍衛盡數退下後,王熙淳慢步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