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八十章“我硬不起來。”(2 / 3)

小青梅立刻發**校園,像一抹亮閃閃的光,刷得閃進了教室。

“走吧。”繆子奇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後,“咱們出去逛逛?”

“回學校吧。”大概是看見兒子上學,心裏產生了太多的感慨,白易挽著學長的胳膊輕聲提議,“反正咱們都有教員的身份,回去逛逛挺好的。”

繆子奇自然沒有意義,隻要能看住白易,讓alpha做什麼大概都沒有問題。

但凡畢業,再次回到學校就會生出時間飛逝之感,白易和繆子奇將車停在外麵,來到校門前的時候竟然遇到了阻力。原來門口的門衛換了人,不認人隻認證件,繆子奇的教員證剛好過期,不論白易怎麼解釋,人家都不肯放alpha進去,最後還是佟夏趕來證明繆子奇真的是教員,才順利進去。

“真是想不到啊。”白易拉著繆子奇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你也不像是壞人啊?”

是了,繆子奇最多算是衣冠禽獸,距離壞人差得遠呢。

白易想到在老家的時候,alpha曾經戴著平光鏡裝獸醫,那個穿著白大褂的背影總是讓他蠢蠢欲動。

“想什麼呢?”繆子奇察覺到他的走神,忍不住問。

白易立刻湊到學長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通,估計描述得太突破繆子奇的下線,alpha的耳朵尖難得的再次紅了。

他倆走過飄滿落葉的操場,走過傳來嬉鬧聲的宿舍,最後停在教學樓前。

繆子奇終於意識到白易來學校是有目的的:“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他聳肩,“去翻翻檔案館的檔案,應該不屬於胡來的範疇吧?”

繆子奇輕咳,默許了omega的行為。

白易有教員證,刷開檔案館的門,拉著繆子奇在書架間穿梭。

其實他們學校的檔案館和圖書館在一起,隻不過有關學生的檔案隻有教員才有權限翻看,白易扶著書架,踮起腳尖去看檔案冊上的年份,微弱的光從書冊間傾瀉而下,繆子奇無意間回頭,瞥見浮動的灰塵緩緩落在白易被光照得近乎透明的麵頰邊,心尖一點一點酥了。

“別看我。”白易沒好氣地打破了旖旎的氛圍,“找找餘冬入學期間的檔案。”

“他的檔案沒有問題。”繆子奇好脾氣地勸他,“起碼留在學校的內容沒有問題。”

“不是成績造假嗎?”

“就算去城郊校區的成績造假,有內部人員幫忙,蓋了學校的章,單從檔案也看不出端倪。”繆子奇沉吟片刻,客觀地評價,“餘冬各方麵的成績都不錯,起碼在校期間從來沒有同學懷疑過他的能力。”

好家夥,白易心想,這是一個隱藏得極其好的犯罪分子。

他不覺得自己的判斷武斷,就算真的武斷,他也信任繆子奇的判斷,學長雖然事事留一線,不常把話說全,但憑借白易對繆子奇的了解,種種表現已經說明,在alpha心裏,餘冬已經與犯罪分子撇不開關係了。

白易用胳膊肘碰了碰了學長,學長立刻把他目光落下的那本冊子拿下來。

“好厚。”白易吹去封麵上的灰塵,席地而坐,倚著繆子奇的腿開始翻看。

令他意外的是,他最先看見的不是餘冬的檔案,而是葉子和崇海。

說來也是,他們都是一屆的學生。白易用指腹擦了擦陳舊的照片,omega略顯青澀的麵容永遠地留在了塵封的檔案裏。

“咦?”當指尖勾住照片邊緣的時候,他忍不住輕咦出聲。

繆子奇卻知道他在想什麼:“崇海以前經常來看。”

“那個時候崇海還沒畢業,沒有教員證,每次想要溜進檔案室都要請學校裏一個脾氣很好的王教員抽煙。”alpha也拿了一本檔案,坐在白易身邊,嗓音裏的懷念明明濃稠得仿若凝固,然而說著說著,再沉重的情緒也全部消散在了微不可聞的歎息裏,“其實王教員根本不怎麼抽煙,不過是想找個借口開導開導他。”

“……你看見的那張照片已經被他黏上去不知道多少次了。”

大抵是看的次數多了,照片脫落,又被alpha固執地黏了上去。

白易的目光從葉子的照片上移到履曆上,繼而被鮮紅色的字跡刺得鼻尖發酸。

——年二十歲,已於特殊行動中犧牲。

“犧牲”兩個鉛字有些模糊,被人用指尖撫摸了千百遍,仿佛一灘凝固已經的墨跡,沉甸甸地為一段青春畫上了句號。

白易發了會兒呆,心情複雜地繼續往後翻,繼而看見了崇海的檔案。

alpha依舊張揚地笑著,履曆還沒有更新,記錄停留在一年多前的最後一次行動上。

這樣的檔案基本上每隔一兩年才會更新一次,再加上現在電子檔案普及,時間拖得更久也是可能的。

這樣也好,起碼崇海能在檔案裏活著。

薄薄的紙張承載了兩段人生,檔案一瞬間有千斤重。

有人從他們身後的書架上拿下了一本書,溫暖的陽光透過書本的縫隙直直地落在檔案泛黃的紙張上,白易忽然發現葉子的履曆下隱隱約約透出了字跡。

“學長!”他猛地挺直了腰背,把檔案舉起來對著光看。

繆子奇注意到omega的舉動,無聲地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檔案,把小學弟抱在懷裏,親了親腺體。

白易保持著舉著檔案的姿勢看了半晌,默默地低下頭,縮在繆子奇的懷裏哼哼唧唧地繼續看。

原來那上麵的字跡全是崇海的。

很多年前,有一個alpha躡手躡腳地溜進檔案室偷看檔案,他帶著紙筆,動作輕柔,眼神溫暖,怕驚醒了滿紙的英靈,亦不舍得在葉子的檔案上寫字,就把白紙蒙在上麵,不停地寫,不停地寫,用滿腹的思念填滿空白的紙,寫到如今白易分辨出來的隻有兩個字。

——等我。

稚氣未脫的少年孤獨地懷念著犧牲的伴侶,在隻有日月星辰陪伴的歲月裏,獨自咀嚼悲傷,過早地預知了未來的命運。

“你們早就知道?”

“嗯。”繆子奇捏著鼻梁,輕聲回答,“當初他要溜進檔案室不容易,就算有了教員證,也要堤防被別的老師發現,所以我們輪流給他望風。”

“……葉子留下的東西不多,他就這麼一個念想,就算崇海不說,我們也會幫忙。”

白易吸吸鼻子,心情愈發沉重。

他說:“我後悔了,我以前不該總是瞧不起崇海學長。”

“沒事,他不會介意的。”繆子奇親他的發旋,“而且……葉子剛走那段時間他過得很糟糕,差點被學校開除,要不是王教員和學員們一起求情,他可能都沒辦法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