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跟著高磊走出房門,見到他拿了車鑰匙就往門外走,步履匆匆,眼裏噴著怒火。
那樣的哥哥讓高潔簡直心驚肉跳,她跟在他身後,一時心急如焚,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劉春梅從廚房跑出來,手裏拿著鍋鏟。
身子往大門處一站,劉春梅將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她舉著鍋鏟看著高磊:“想要出去找那個女人,除非今天你媽死了!”
“媽?您這是幹什麼?”
“我今天就是不許你出去找她!”
“媽……”
“你要想出去,就從媽的屍體上走過去吧!”劉春梅眼一閉,橫在兒子麵前,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高磊又氣又急,看向高潔,可是高潔這一次也偏幫著母親,她看著高磊道:“哥,就算要找嫂子回來,也得等你冷靜下來,你這個樣子去找她,我不放心!”
說話間,高潔也站在了門口,擋住了門。
“你們…你們!!”
看看高潔,再看看劉春梅,高磊終於仰天大叫一聲,轉身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這個晚上的高磊又開始酗酒,而此時的陳一航,正帶著唐雲雁在一家醫院裏。
“選擇性失憶是一個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腦部受到碰撞後,遺忘了一些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正在跟陳一航講著話,在他們麵前沙發上,坐著沉默不語的唐雲雁。
醫生道:“這種失憶,在心理學講是一個防禦機製。通俗的說,假如人遇到一個強大的刺激,這個刺激讓這人無法接受,那麼,潛意識他就會選擇忘掉這件事情,就會形成“選擇性失憶”。”
“那這個要緊嗎?對她的身體有沒有影響?”陳一航看一眼唐雲雁,眼光落回到醫生身上,緊盯著醫生。
醫生搖搖頭,耐心的解釋:“有些人由於遭受到重大挫折,很希望選擇性失憶,在強大的精神壓力下,會感覺某些事情沒有發生過,甚至會在腦海中編造出另一種情況,假想式地欺騙自己,這種行為本質上都是出於對自我的保護。忘記,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醫生看一眼唐雲雁,又道:“每個人的一生都會發生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有一些很快就淡忘了,可是有一些卻總是揮之不去,不論怎樣努力都忘不掉。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反複折磨著自己脆弱的神經,不停的遊走在崩潰的邊緣。恥辱、憤怒、委屈等等複雜情緒糾葛在一起。所以,有時候失憶並不是一件壞事。”
“那,這個可以治愈嗎?”陳一航輕聲問醫生,看著唐雲雁,她正乖乖的坐著,眼光無意識的望著某個地方,沉默不語。
“視情況而定。”醫生道,“選擇性失憶經過時間的侵蝕會逐漸恢複,但如果某件事對本人有很大心理影響的話,就可能會選擇性的一直遺忘。但是大部分都有可能被治愈。”
醫生的話,讓陳一航如釋重負,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遺忘反而是一種最好的方式,這樣,她就不用再難過!
失憶!這幾乎是一種重生,猶如初生的嬰兒,隻對母親信賴,而現在的她,隻認識自己,全身心的信賴自己,依賴自己!
這一刻,陳一航心中湧上來的是一種無以言說的感情——仿佛,從自己在橋邊將她帶回家的那一刻開始,她便自此以後屬於自己,僅僅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