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他滿意地點頭,看alpha不像是繼續糾結的模樣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繆子奇的心思很重,如果白易不將這事兒說清楚,alpha不知道要糾結多久,說不定好多年以後還會覺得是自己的原因讓小O陷入了危機。
與其那個時候再費力的解釋,不如現在就說清楚,心結這東西,還是不要有的為好。
隻是他們緊繃著神經趕到酒吧時,一切竟然已經塵埃落地了。
帝都的初雪無法掩蓋罪惡,幾滴鮮血融入冰雪,佟夏搓著手從酒吧內跑出來,見了他們連忙揮手:“繆哥,這裏!”
“怎麼回事?”繆子奇把圍巾圍在白易脖子上,蹙眉問,“結束了?”
“結束了。”佟夏的鼻頭被冷風吹得通紅,說話也悶聲悶氣的,“沒想到吧?”
說完,也不等他們問,自顧自地說:“餘冬劫持了一個omega,在酒吧試圖挖掉人家的腺體。”
“他直接劫持的?”白易不可置信地追問。
“嗯。”佟夏的聲音帶了一層沙啞,“趁我們的監視人員換班,直接劫持的,準備和那個omega同歸於盡,剛剛他還說,以為劫持的是我們派去監視他的omega,所以控製不住直接下手了。”
“真是個混蛋!”佟夏深吸了一口氣,嗓音顫唞,“反正隻要是omega,比他弟弟優秀的都該死是吧?”
“當初學校裏全是alpha,沒人看出他是個惡魔,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人從芯子裏壞了。”
繆子奇默默地聽著,見佟夏情緒激動,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遞了過去。自從白易懷孕,alpha就再也沒有拿過煙,現在拿出來的煙包裝皺皺巴巴的,大概是下車前隨手摸出來的。
佟夏也不介意,顫顫巍巍地點上,用手擋著風,深吸了好幾口:“我就是憋屈啊,如果他不是認錯了人,忍不住直接下手,咱們還要等多久才能給崇海和葉子報仇?”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即使他們擁有常人不曾擁有的權利,麵對狡猾的犯罪分子,依舊不能“越線”,哪怕是付出犧牲的代價,也要隱忍,否則他們和犯罪販子有什麼區別呢?
眾生平等,更多的權利,不代表擁有審判別人的權利。
這個道理繆子奇懂,白易懂,警校裏一屆又一屆的學生懂,唯獨餘冬不懂。
他們說話間,酒吧的大門被人從內推開,曾經的戰友踏著風雪被押解而來,那張年輕的臉上竟然有解脫的釋然。
佟夏低低地咒罵了一句,將煙扔在地上狠狠地踩滅:“我他媽殺了這個……”
“佟夏學長。”白易比繆子奇先一步拽住佟夏的手腕,白著臉搖頭。
雪紛紛揚揚地落下,眨眼間餘冬已經從他們身邊經過,那一瞬間風裹挾著更多冰冷的東西砸在所有人的心頭。
餘冬說了一句:“對不起。”
佟夏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衝回去:“你道歉死掉的人就能回來嗎!”
“我弟弟也回不來。”
“你……”佟夏瞠目結舌,繼而苦笑起來,“我竟然還指望你能有良心。”
“我根本不關心你犯罪是不是有苦衷。”從alpha嘴裏蹦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我隻關心你能不能受到法律的製裁。”
“在你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我們的戰友了。”
“我們的戰友因為你,長眠於你踩著的這塊地。”
“你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
慘烈的案件終於在多年後的冬天落下了帷幕,繆子奇和白易那天沒能開車回家,因為佟夏躲在車裏痛哭流涕,他們想了想,把車鑰匙留給了alpha,兩個人牽手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看積雪從枯敗的樹枝上跌落,在地上砸出一朵又一朵雪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