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三門鎮萬家燈火,沿街燈籠照亮著每一個角落,充斥著節日的氣氛。
大街小巷擺滿了攤子,因為在三門鎮混熟了,所以鄰裏街坊都知道我,加上祖父平日裏也是樂善好施,沒事都愛幫忙啥的,所以人緣倒是不錯。
我們爺孫倆也算是相依為命了,至於葛大爺,這不靠譜的老家夥自打教會我所有的屍囊人絕技後,就成天抱著酒瓶子不放。當然,我也算是盡孝了,生活起居自然由我來照顧。
眼下這歡慶的節日,祖父也是弄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呼葛大爺喝酒,兩老人也算是同輩,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作為晚輩,我隻能在旁幹瞪眼,不過這日子倒是我喜歡過的,比在油田裏幹活要輕鬆多了。
店鋪裏也弄得有模有樣,估摸著往後很長時間都要做這行了。
晚飯過後,兩老人還在那喝著酒,吹噓著年輕時的事,喝完酒後,聽說鎮上有個戲班子,於是一道去看戲了,我閑著無聊,於是坐在店鋪門口看著報紙,把玩著手中的木劍。
等到了七點鍾左右,天剛剛好黑了下來,忽然間遠處跑過來一個人,是黃媽,她整個人慌慌張張,身上的衣服都濕了。
跑到我跟前,一副哭泣的表情:“有才,快,快去烏龍口。”
我不明所以,烏龍口這地方我知道,是一條大江,聽說是從長江上沿襲下來的,離三門鎮有一公裏左右,平日裏也是聚齊著眾多的漁民,那地方能出什麼事。
於是趕忙詢問黃媽咋回事,她都快哭了:“有才,俺家閨女今早不見了,聽人說是去烏龍口,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您閨女會不會出去玩了,應該沒啥事。”我有點無語,這丟人的事找我幹啥。
“有人看見俺家閨女掉江裏了,這事你不是在行嗎。”黃媽一看我不動,硬是拉著我起身,沒辦法,我隻好帶上家夥跟著她去了烏龍口。
因為天色已經黑了,我倆到那的時候,船老大都回家吃飯了,隻有一艘艘漁船靠在那,船上的煤油燈還在燃燒著。
這黑天瞎火的,我也整不明白黃媽閨女有沒有掉水,於是沿著烏龍口轉悠了一圈,忽然間發現在一處淺水的區域有一個紅色帽子。
黃媽一看這帽子,立馬哭的更傷心了:“俺的閨女啊,你咋就想不開了。”
我皺著眉頭,覺得這事有些蹊蹺,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會跳江自殺嗎。再者黃媽的閨女我知道,年紀也才十七歲,也沒啥抑鬱症和自殺傾向啊。
為了探索黃媽的閨女是不是死人了,我仔細朝著江水打量,眼下是十月季節。江水上漲,水流湍急,人若是掉水裏,不熟悉水性,十有**會被淹死。
黃媽的閨女要是掉進水裏,十有**是活不成了,當然也沒絕對。
依照慣例,我先用一枚五帝錢,串上紅繩,丟入江水中,繩子有九尺,沉入水中後,我又詢問了黃媽閨女的生辰八字,然後寫在一張黃符上丟入水中,大概兩分鍾左右,我才提了起來一看,發現錢幣上有一片衣服料子,急忙捏在手心一看,心中暗道不好。
這衣服料子明顯就是女人的,黃媽這下子哭得是更徹底了,我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是什麼讓一個小女娃跳江呢。
轉念一想,走到停靠在岸邊的漁船,讓黃媽先在這等著,然後自個劃著船靠向了江水中間處。
微涼的夜風下,一輪圓月高掛在天空,江水上甚至有一層淡淡的水霧彌漫。烏龍口一年到頭來也不平靜,我在的三年裏頭,也死了不下十來個人,當然都是我和葛大爺撈上來的,估計是死人的緣故,這江水一到晚上就顯得有點陰森。
我瞅了下江水,然後在隨身攜帶的布袋子裏取出一個燈籠,這玩意名為引魂燈,啥意思就不解釋了。同時我又拿出一麵銅鑼,在外頭敲了下,那意思就是告訴下邊的水鬼不要靠近。
葛大爺也說過,水鬼喜歡附在船底下,最好還是提醒一番,若是遇到命格弱的人,有可能遭遇到襲擊。
兩步做完後,我坐在船頭,手中拿著個風鈴,掐算了下時間,估摸著是差不多了。於是取出一些糯米和白灰,混合在一起撒入了江水中。
隨後又將屍囊袋打開,往裏頭放入一隻公雞的雞冠,另外就是一塊用陰木製作成的木牌子,在上麵寫上黃媽閨女的生辰八字。然後放入屍囊袋裏,稍微卷緊後扔入了水中。
因為常年要幹這活,所以我專門給自個配了個布袋子,裏頭當然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
這一切做好後,我才回到岸邊,黃媽還在哭,見不到女兒的悲痛我當然無法體會,隻好安慰說:“您先回去吧,明日一早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