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暴利,以及相對而言的安全,誰能不心動,誰能不眼紅。
徐平山沒有參與,但對張龍的行為一直是默許的。
生意確實一天天好了起來。
他心裏清楚,自己從未阻礙過。
直到那件事發生,男學生自殺得蹊蹺,女兒緊接著精神崩潰,變成那副鬼樣子,他才強行壓下來一段時間。
他最沒想到的是,像狗一樣乖巧的兒子,會為了一個女人查到自己頭上。
徐平山雖然不喜喬徹,但也覺得自己待他不薄了。
從那個破地方把他救出來,還送出國學習深造。
女兒不爭氣,徐平山心知肚明,他甚至還想過把幾家店交給喬徹打理,隻要他聽話就好。
總而言之,他對喬徹是有心的。
但一切的前提是,喬徹要聽話。
徐平山越想越怒,額間青筋暴露,臉色慘白。
張龍跪在地上,沉默幾秒,試探性地問,“老板,那如果必要……”
“你說呢。”
張龍長舒了一口氣。
老板進醫院後,張龍就想過立即對喬徹下手,但那時他摸不清老板到底對喬徹如何,帶的人也不多,沒想著要人命。
結果被那女的阻攔,自己進了裏頭。
現在聽了徐平山的話,他心裏有了分寸。
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喬徹。
這就好辦許多了。
張龍站起來,朝徐平山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病房。
徐平山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到那小護士的話。
——兒子?
他嘴唇彎了彎,法令紋看上去更深,渾濁的眸中像覆著一層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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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徹謹慎地走了進去。
推開門,這裏比外麵看上去更破,正方形的小房間,光線很暗,裏麵隻有一張鐵架子床,沒有床單被褥,就光禿禿的一塊板。
他仔細環顧一圈,輕蹙起眉,插在褲兜裏的手暗攥成拳頭。
這屋子太小,一覽無餘。
他想不出來哪裏會藏有毒·品。
“喬先生,您先在這等下,我去給您拿。”
胖子朝小個子一揚下巴,自己轉身往外走了。
喬徹心裏暗道不好,立即便要跟上去。小個子起身要攔他,但喬徹人高馬大,哪裏攔得住。
“喬先生這是什麼意思。”胖子轉頭,看了他一眼。
喬徹不動聲色, “哥,我是真心來買的。”
胖子說:“我也是真心來賣的。”
僵持兩秒,喬徹也覺得自己太過敏感,往後退了一步。
胖子歪了下頭,笑笑:“您稍等下。”
門帶上,室內隻剩下他和小個子兩人。
胖子腳步聲重,喬徹認真聽著,像是進了隔壁的房間。
他稍鬆一口氣。
小個子舔舔幹澀的嘴唇,客氣道:“要不您坐下來歇會兒?”
喬徹倚靠著牆壁,沒有說話。
約摸二十分鍾左右。
就在喬徹等的不耐煩時,門輕輕被推開,胖子抱著一隻紙盒走了進來。
他把紙盒放在地上,衝喬徹揚了揚下巴。
“久等了。”
喬徹蹲下來,眉頭輕蹙,很普通的一個紙盒,蓋子掀開,裏麵是幾個半透明的塑料袋,裝著一些銀白色的結晶體。
這包裝隨意的不能再隨意了,甚至可以說是簡陋的。
他不知道胖子為什麼要拿這麼久。
胖子蹲在他身邊,聲音壓得低,“您看怎麼樣。”
喬徹嗯了聲,低下頭。
這些結晶體都是球形的,體積不大,小小的一顆,通體呈一種幹淨的銀白色,看上去有點像是那種未加工的水晶,也有點像超市裏賣的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