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Z市醒來的那個早上，楚雲羨就已經察覺到霍曜臣有問題，他雖然表現的和往常一樣，但是楚雲羨卻還是從他眼睛裏，看到一股冷冷的嘲諷。
當時她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所以才會這樣，卻沒想到，那嘲諷，是對她的。
亦或者，其實她知道，隻不過她自己在下意識裏就否認了這種可能。
即便回來以後，霍曜臣越來越不對勁，他不說，她也就裝作不知道，企圖維持這種虛假的和平。
這種想法很天真，但是楚雲羨沒辦法，她不敢想象那種可能。
那會將她和霍曜臣徹底推入絕境。
隻是，泡沫再美麗，也會很快就碎裂，最後什麼都抓不住。
而現在，她知道，泡沫已經碎了。
聽到楚雲羨的話，豆豆眸光頓時一暗，這兩天看霍曜臣和楚雲羨相處，雖然有問題，但並沒有吵的天翻地覆的跡象，他以為事情還沒到這麼嚴重的地步。
卻不想他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豆豆伸手抱住楚雲羨，溫柔而堅定的道：“媽咪，別難過，你還有我，我會保護你，我一定不會讓我爹地傷害你。”
楚雲羨身上有些冷，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種，她忍不住伸手抱緊了豆豆，低聲悔恨道：“豆豆，是媽咪的錯，當初我傷害了霍曜臣，害的青焰差點覆滅，我才是那個罪人。”
所以這幾天，不管霍曜臣如何，她都默默忍受了。
她知道，是自己的錯，她隻想盡力彌補，不求霍曜臣原諒她，隻要霍曜臣能夠覺得開心一點就行。
楚雲羨的聲音裏帶著絕望和無助，他的媽咪一向驕傲自信，何曾這樣過，豆豆心疼的不行，“媽咪，不是你的錯，當初你並不認識我爹地，你們隻是你死我活的敵人，你就算是殺了他，也無可厚非。”
“弱肉強食就是黑暗世界的生存法則，誰能說對錯？媽咪，你不是罪人，隻是當初立場不同而已。”
豆豆知道自己這樣說對霍曜臣不公平，但是他已管不了那麼多。
他是想他們一家團聚，他也很愛霍曜臣，但是若現實一定要逼他做選擇，他的選擇永遠是他媽咪。
他的生命和七年的成長，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媽咪給的，哪怕他是不受期待的孩子，他媽咪還是選擇生下了他。
甚至為了他，放棄了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
她的身份，失去記憶，可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她卻毫不猶疑的做了。
所以，如今，他的選擇也隻會是他媽咪。
楚雲羨搖頭，“不，我有罪，若是我當初沒有離開暗影集團，霍曜臣設計蕭青雲，殺我兄弟姐妹，毀我家園，我也會恨到要全世界追殺他，”
“就像你說的，站在他的立場，他這麼做沒錯，是理所當然，那站在我的立場，我恨他想要殺他報仇也是理所當然。”
他們都沒錯，錯的是命運不該讓他們在七年之後再相遇，不該讓他們有了感情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