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言和趙嫣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囊,趁著夜深人靜,從百念宗下山,為了不打擾其他百念宗弟子,他們選擇了一條羊腸小道。
“於言,我們第一站,要去往哪裏?”趙嫣鈺輕聲問到。
於言想了想,說到“百念宗地處靈安國西南,聽說這裏有一個地方叫桃花穀,那裏有一位用藥宗師,不如就先去哪裏吧。”
趙嫣鈺用她那滿是灼傷疤痕的手輕輕摸了摸臉頰,深深看了眼於言,沒有做聲。
二人走下山後,趙嫣鈺才抽出潤玉,朝著於言伸出一隻手,說到“來吧,我禦劍帶你過去。”
於言搖了搖頭,說到“觀魚老頭兒讓咱倆下山修行曆練,你還要偷懶不成?走著過去!”
趙嫣鈺看著於言,乖巧的點了點頭。
“哦,好吧。”
接著二人繼續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天還沒亮,就到了百念宗山下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莊,這裏屬於山區,峰巒疊嶂,綿延不絕,所以人跡罕至,極少會有這樣的小村莊。
走進村莊,發現這裏隻有十幾戶人家,大多靠近一處河流,河流之中,還有著十幾艘小漁船,看樣子這裏的人大多靠著捕魚為生。
“走吧,去看看能不能借一艘漁船,咱們走水路過去,順便看看沿途兩岸的風景,這個不算是偷懶吧?”
趙嫣鈺看著於言,問到。
於言走到河邊,順著河水朝下遊看了看,說到“也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順著這條河一直向下,應該就到了淮西郡,看這水流速度,大概一天就能到。”
趙嫣鈺輕聲說到“你以前來過這裏?怎麼對這邊這麼熟悉?”
於言笑了笑,說到“沒來過,隻是以前看過五國的地圖,所以就記下了。”
“五國地圖?那可不是尋常百姓家能擁有的東西啊,看樣子,你還挺深藏不露啊。”趙嫣鈺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一直盯著於言。
於言撓了撓頭,說到“在別人家看到的。”
趙嫣鈺撇了一眼於言,她可不準備相信於言這個蹩腳的借口,隻是也不去再過多探究,繼續走著。
由於天色還早,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所以這個村莊的十幾戶人家大多都還關著門,隻有寥寥兩戶人家升起了炊煙。
二人走到相距較近的一戶人家,從門外向裏看去,一個白發老嫗正在燒飯,於是於言出聲問到“老人家,小生出門雲遊,路過此地,不知可否借漁船一用?我們可以給您答謝金的。”
那老嫗抬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兩人,一男一女,男子麵如冠玉,輪廓分明,劍眉星目,穿著一襲黑色長衣,墨玉一般流暢的長發用深黑的絲帶束起來,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風流自在,優雅貴氣。
女子麵帶薄紗,纖巧削細,一身紫色長裙上還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白色配飾,麗若春梅綻雪,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老嫗收拾好散在地上柴火,起身來到那剛剛出聲問詢的年輕公子哥身前,說到“不瞞公子,我們家的漁船早就壞掉了,已經放在那裏好多年了,你若是不嫌棄,就拿去用吧。”
老嫗說完,回頭用手指了指停在河岸邊的一艘破舊漁船。
於言回頭看了看,說到“謝過老人家,我們不會白白使用您的漁船的,這位姑娘有一錠金子,請您收好。”
說完,於言便頭也不回的走向漁船,留下趙嫣鈺在風中淩亂,不過看到老嫗家境貧寒,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敗不堪,還是從腰間拿出一錠金子,塞到老嫗手中,而後在那老嫗連連感謝聲中跟上了於言。
於言看了看這艘漁船,除了破舊一些,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於是將船推入河水中,自己也是直接上了船。
趙嫣鈺又是一陣無語,心想這個人怎麼這樣自私,不僅讓自己掏錢買船,還自顧自的上船,一點也沒有等等自己的意思。
於言仿佛沒有看到趙嫣鈺的表情,站在船頭,輕聲說道“我準備好了,你劃船吧。”
“碰!”
趙嫣鈺終於是忍無可忍了,就算於言是她的師兄,就算他身負重傷,可他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吧?一個大男人竟如此對待身為女兒身的自己,也太過分了吧?
“要劃你自己劃!”趙嫣鈺提著長裙氣呼呼的坐到船上,還故意把臉撇過去,便不再理會於言。
於言尷尬的笑了笑,說到“跟你開個玩笑嘛,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讓你這個弱女子來劃船呢?我劃,我來劃哈。”
於言走到船尾,乖乖拿起了船槳。
“這條河名為開運河,是靈安國開國始祖親自命名的,意為開國之鴻運,想讓自己的子孫後代如同這長河綿延不絕。”
於言看著這條浩浩蕩蕩的開運河以及兩岸那峰巒疊嶂的高山,不由得感慨道,想這五國成立之初,各國之間紛爭不斷,民不聊生,各大宗門弟子紛紛湧入戰場,那個年代,不知有多少年輕驕子,披甲士卒,死於戰亂的狂沙之中。
趙嫣鈺看著奔流不息的長河,和那岸邊懸崖聳立的高山,似乎也有所感悟,礁石河灘,激流泡漩險浪惡水,奇峰屹立,雄奇險峻,煙波浩渺,這條河就像一把長劍在這廣袤大地上劃開的一道口子,雄奇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