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晴斷了腿，隻能成日躺在床上。
瓊斯醫院依照厲修捷的吩咐，給她又增加了鎮定劑的量。她渾渾噩噩地蜷縮在被子裏，聽著周嬸來告別，流幹了眼淚。
“小晴，你娘走了。護士說，她臨死也沒能閉上眼，彌留之際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你不用擔心，我請道士選了風水寶地，將她好好安葬了。”
“小晴，你照顧好自己。哎，如今你娘不再了，我也得去另謀生路了。”
周嬸從說完到離開，牧晴始終沒能答應一聲。
這是使用大量鎮定劑的後遺症。
她就像個木偶人一樣，除了流淚，半分力氣也使不出。
母親，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
母親，我這就來陪你。
下午的時候，張媽來送燕窩，牧晴恢複了些許力氣，衝她笑：“張媽，你能幫我梳個頭嗎？”
張媽警惕道：“你要梳頭做什麼？”
牧晴真誠地說：“我知道過幾天就要手術了。我的身體狀況你很清楚，怕是活不到下手術台。所以，我想在臨死之前，再過幾天體麵日子。”
張媽盯著她，在心裏歎了口氣。
自從那日目睹她被厲大帥打斷腿後，她從心底覺得她可憐。
“行吧。”她答應下來，如今牧晴斷了腿，想必也不會生出什麼幺蛾子。
不一會兒，張媽為牧晴挽好了一個發髻。
牧晴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笑容燦爛。
待到張媽離開後，她倏地抽出了頭上的銀簪子，猛地紮進了自己的胸口。
——
牧晴的鮮血流出了屋外，被路過的丫鬟發現，及時送去了醫院。厲修捷得到消息後，坐車趕了過去。
醫生認真道：“厲大帥，血已經止住了，她沒有生命危險了。”
牧晴躺在病床上，寬大的病服顯得身材瘦弱。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自殺！
看來，他還是太小覷她了！
厲修捷點了下頭，不願再注視昏睡的牧晴。他一邊轉身往外麵走，一邊吩咐手下：“既然死不了，等她醒來，就把她帶回帥府。”
醫生聞言開口：“這可不行，病人失血過多，導致胎兒不穩，必須要留院觀察！”
“你說什麼？”厲修捷的腳步一頓。
牧晴居然懷孕了。
“厲先生不知道嗎？胎兒已經足月。”
一個月前，剛好是他在張大全的靈堂裏強要了她。
所以這個孩子，是他厲修捷的！
手下若有所思道：“大帥，這個孩子是你的骨肉。可是再過一周，婉兒小姐就要動手術了。”
厲修捷皺起了眉頭。
比起婉兒的性命，牧晴肚子裏的孽種不值一提。
“這個賤人不配為我生孩子。”他冷聲命令醫生，“在婉兒手術之前，打掉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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