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那兒登記的警察把我兜裏那三百來塊錢就都給記上了,然後拉了下抽屜跟我說:“這裏麵不讓用錢,錢都給你換成購物卷了,自己拿好了!”
他說著就扔給我幾張代金卷一樣的東西,我趕緊拿起來放到兜裏揣好了,然後就又來個挺瘦的警察帶著我去了庫房,讓我從裏麵抱了一床破舊的軍被,然後還告訴我趕緊讓家裏給被子來,要不然就這破被還要從我的帳上扣錢。
往羈押區走的時候,我的心裏才開始越發的緊張起來,走廊裏那股消毒水和發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還有裏麵傳來的警察教訓犯人的聲音:“都給我老實點,想挨電啊!”
隨著一個麵相凶狠的警察用鑰匙嘩啦呼啦的開了那二道門,我真正的被帶到了監舍區,鐵柵欄裏麵全是光頭和那野蠻而又空洞的目光,像被囚禁在籠子裏的野獸,想吃人。
我下意識的避開了他們的視線,跟著管教到了一間監舍的門外,裏麵立刻就有個臉上有道疤的男人笑嘻嘻的湊了上來說:“張管教,我們這屋裏都十八個人了,還加人啊?”
送我來的這張管教就一邊用鑰匙開著門,一邊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說:“廢什麼話,就屬你們這兒鬆快!”
說著就打開門把我推了進去,這刀疤臉立刻就站到了一邊,隨著咣的一聲,張管教鎖上了門臨走前還跟這刀疤臉說:“別欺負新人啊!”
刀疤臉就一臉陰險的笑著說:“放心吧,張管教,我們這兒最有規矩了!”
張管教一走,這刀疤臉就變了臉,一瞪眼睛說:“賣什麼傻,往裏麵走!”
他說著就往裏麵走了進去,我就光著腳抱著被忐忑的跟在他後麵,監舍是個長方形,三米寬六七米長,正對著門的後牆上有個平胸高的方洞,後來才知道這是打飯口。
狹長的過道左側是個大通鋪,上麵早已坐滿了人,全都是光頭,一個個全都不懷好意的看著我,有幾個還帶著那種嘲弄而又輕蔑的笑容,似乎進來的我不是人,而是一個新玩具。
剛走到鋪邊,走在前麵的到刀疤臉就頭也沒回的說:“被子放邊上,人過來。”
我愣了下,就有個賊頭賊腦的小孩一指鋪的最邊上說:“放這兒,趕緊過去,老大叫你呢!”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刀疤臉就應該是這裏的頭兒,也就是號長。放被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這是床邊,緊挨著床邊就是個口子,是個蹲便的廁所,有股潮濕和廁所的臭味。
我緊了下鼻子,剛抬起身準備往裏走的時候,小腿就挨了一腳,我身體一栽歪,差點沒倒了,幸虧扶了一把旁邊的鋪,身後就傳來一個驢樣的聲音:“你個小b崽子,磨蹭個屁呢?不會走路,我教你!”
氣的我就猛的站了起來,回頭一瞅我卻有些虛了,站了個小子,有我一個半那麼寬,胳膊快有我腿那麼粗了,壯的誇張,一看我瞅他,就又一瞪眼睛:“傻b小子,看你媽看?在多說話!再瞪一下眼胳膊給你拐折了!”
我當時就瞅瞅他沒吱聲,就轉身往裏麵走了,因為我覺得剛進來就起衝突不好,先了解下形勢再說。這b看我轉身走了,還在後麵罵:“小b崽子還跟老子裝犢子,就是特媽欠揍!”
我到了那刀疤臉麵前,他已經在鋪上坐下,剛才踹我那壯小子就又在後麵吆喝我,蹲下,蹲下!
我又回頭看他一眼,然後就蹲下了,刀疤臉就往旁邊的牆上一靠,我忍不住偷偷的瞅他旁邊那小子,戴著手鐐和腳鐐,瞅人的眼神讓人發毛,我心裏有些納悶,為啥別人都沒帶這東西,就他帶了。
不過刀疤臉的話又打斷了我的思緒:“特媽的,看樣子不大啊,怎麼跟我們關一起了,叫什麼?”
“高明輝。”
我回答完後他就忍不住笑了問我:“我操,這什麼情況,未成年怎麼帶這來了。犯了什麼事啊?”
我就把警察告訴我那版本說了一遍,他聽完後就一挑眉毛問我:“挺nb啊,還持槍傷人呢?道兒上有名號麼?這麼小個崽子魄力還特媽不小。”
我搖搖頭,他就又哼了一聲說,管你特媽有沒有名號,我告訴你,隻要進了這裏,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也給我窩著,要是敢起毛,就砸你個b蛋子的!
我點點頭,知道他這是在給我下馬威,他看我態度還行就點點頭接著說:“以後就叫你輝仔,咱這裏的東西都得花錢沒有白來的,都特媽得花錢,看著廁所那衛生紙沒?那就叫公用,隻要住進來的就得攤錢,是不還沒拖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