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厭倦的一切,忽然變得親切起來。
她以為眼淚早就哭幹了,眼眶卻再次迅速脹紅,很想大哭一場。
“夢琪,你在幹什麼?”夜子萱走了進來。
她忙別過臉,抹了把淚。
“收拾行李?你要去旅遊?”
她勉強笑了笑,“不是,我要搬出去!”
“搬出去?”夜子萱驚愕地低叫,“為什麼?”
姚夢琪不做聲,繼續收拾行李。
夜子萱按住她的手,“為什麼?你回答我啊!”
喉嚨一陣脹痛,姚夢琪一開口,便哽咽了。“沒什麼,我住這……不太方便!”
“你哭了?是不是夜寒軒讓你搬出去的?那個混蛋,我去找他!”
“別……”姚夢琪急忙拉住她,“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
“你撒謊!你怎麼可能無端搬出去?”夜子萱歎了口氣,“你不要事事替他隱瞞,我看得出,他根本不愛你!”
她狀似替她鳴不平,卻是在傷口上撒鹽。以此提醒她放棄夜寒軒,不要跟她搶!她不願當個壞人,但當對方對她構成威脅,她不得不工於心計,以此自保。如果沒有夜寒軒,她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時刻算計。
人天性自私,寧可傷害她,也不能讓自己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姚夢琪更難過了,若不是她在,自己一定嚎啕大哭一場。
“哎……你們之間的事,我也不方便插手。夜寒軒這個人性格倔強,做的決定從來不輕易改變。就算我勸他,他也未必會聽。不如這樣,你先搬出去,我平時多勸勸他。沒準過兩天,他就讓你搬回來了。”
“……嗯!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你先回房吧!”
“我幫你……”
“不用,”姚夢琪搖頭,“真的不用!”
她的行李不多,一個箱子。夜寒軒送她的衣服和珠寶,原封不動地放在那,一切恢複到最初的狀態,仿若她不曾來過。
嗬,原來……她的去留,不曾給這裏帶來任何改變,她是那麼的不重要。
默默離開,保持最後一點尊嚴,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可姚夢琪還是沒能忍住,走到夜寒軒房間門口。他也一直在想著她,一直矛盾該不該改變主意,讓她留下。
他有一千一萬個不舍得她離開,但令他無力的是,他與子萱的關係。這是他目前最大的困擾,暫時無暇考慮他們之間的事。等一切處理好再談,對她才是最好的。
現在,他隻能選擇委屈她!
當她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本能要起身,但還是握拳克製住了。他絕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舍,那沒有任何意義,隻增添了她的煩惱。於是,他隻能盡量表現的冷漠,不關心。
姚夢琪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堅強,不卑微。“行李……收拾好了。”
“……嗯!”
“謝謝你給我安排的住處。”
夜寒軒不知該說什麼,看到她明明難過,還要隱忍的樣子,心裏非常不好受。
“我……該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薄要的拳頭握得更緊了,太用力,以致手背上全是青筋。她轉身的刹那,他脫口而出,“現在很晚了,明天再搬……”
他隻想留住她,哪怕多一秒。可這在姚夢琪聽來,便成了施舍和可憐。而她,不要他的施舍。她搖搖頭,“不了,就算明天搬,也要等到下班後,都一樣。我走了,你……保重!”
夜寒軒失去了再一次挽留她的勇氣,因為他沒那個資格。他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根煙,抽得很凶。煩惱並未因為得到絲毫緩解,反倒越抽越煩。滿腔怒意無法發泄,一拳狠狠砸在牆上!
他就是個混蛋!
姚夢琪纖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獨自提著箱子,一步步慢慢往房車挪。司機想幫忙,被她婉拒了。
她這是在做什麼?把自己搞得可憐兮兮,讓他更愧疚嗎?
該死的女人,是在挑戰他的極限嗎?
夜寒軒再也克製不住心底澎湃的念頭,三兩步衝出房間。但一開門,就撞上夜子萱。她喜笑顏開,“我剛想讓你陪我去吃咖喱魚蛋呢!”
“我現在有事,下次吧……”
“有什麼事這麼重要?”夜子萱不依不撓地拉住他,“你要送夢琪嗎?”
他的默認代表了一切。
“所以她現在比我更重要?”
“不是……”夜寒軒現在滿腦子都是姚夢琪,根本無心考慮如何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