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完畢,姚夢琪認命地去洗碗。之所以毫無怨言,是因為即便有怨言,也對“抵禦外敵入侵,反抗侵略”起不到任何作用,無謂多費唇舌。結果洗好碗,正準備“請”他回家,大少爺懶洋洋冒出一句。“你們家有烤箱吧?做個蛋糕來吃!”
“想得美!”
“別這麼小氣嘛,餐廳都有飯後甜點。”
“這裏是我家,不是餐廳!”
“你就這麼對待貴賓?”
“我真沒見過不請自來的貴賓!”
“喂……我都為你搬到對麵了,做個蛋糕至於那麼勉強嗎?”
姚夢琪本想回一句“我又沒求你搬過來”,但想想,他確實幫過她很多忙,回報一個蛋糕,倒也理所應當。雖然沒給他好臉色,但還是進廚房準備。揉麵粉,打雞蛋,預備用最簡單的材料做個提拉米蘇。
顧絕走到廚房門口,靠著門廊,靜靜凝視她的背影。
她係著可愛的維尼熊圍裙,正專心揉麵粉。幾縷發絲落下,側麵溫柔嫻靜,美得像畫。
一抹笑容浮現在嘴角,這樣看著她,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很溫暖,很有家的感覺。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認為那是不必要的羈絆。可現在,如果對象是她,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至少此刻,他覺得,這份溫暖,足以令他甘願放棄外麵的“叢林”,隻守護她一人。
顧絕啊……顧絕……看來你真的中了她的毒……而且很深……
姚夢琪把蛋糕送進烤箱,轉頭見顧絕望著自己,衝他微然一笑,“至於這麼心急嗎?在客廳等吧!”
顧絕默然幾步上前,很久沒有說話,在她要開腔的當口,一把將她摟入懷裏,摟得很緊很緊。
她錯愕地雙手淩空,上麵沾滿了麵粉,隻能用身體掙紮了幾下。“你……你怎麼了?”
“別動,我隻是想抱著你!”
就是這種感覺,他渴望了太久。直至此刻,才有種整顆心完全被填滿的感覺。他在她耳旁喃語,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傻瓜,不要所有事都一個人扛著,記得還有我。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替你頂著。”
對於承受了太多委屈和傷害的姚夢琪,這句話真的徹底令她投降。
她突然覺得好累,所有佯裝的堅強和防備在頃刻間瓦解。隻想在這個可以信任的男人懷裏哭一場,讓他看到最脆弱的自己,她不想再裝了。
她感動地環住他的腰,哽咽道:“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好……”
兩人都沒有聽到開門聲,直到一聲咆哮如驚雷般炸響。
“你們在幹什麼——”
姚夢琪猛一激靈,推開顧絕,驚愕地望向來人。
夜寒軒臉色駭人,手裏拿著鑰匙,裏另一隻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似乎隨時可能衝上去打人。
顧絕被一把推出好遠,踉蹌著退了幾步,但仍氣定神閑,一手插入褲袋,愜意得不得了,目光頗有些挑釁的意味,涼涼來了句,“我們在幹什麼,你不是看到了嗎?”
“……”夜寒軒徹底火了,衝上去拎起他的衣領,眼裏要噴出火來,“你再說一次?”
“大家都是文明人,動手動腳,不太好吧……都受過高等教育,整得跟野蠻人似的……”
“你該死!”
姚夢琪還沒來得及反應,夜寒軒已經一拳將顧絕打倒在地,他痛得“嗷嗷”慘叫。
“顧絕——”姚夢琪忙撲上去扶住他,“你沒事吧?”
他捂著被打得青腫的左臉,狼狽死了。“好疼……牙齒好像被打掉一顆……”俊臉皺成一團,可憐兮兮的,就像跟父母告狀的孩子。
夜寒軒更加惱火。這一拳,顧絕絕對能躲過去,是故意不躲,扮可憐,博同情。
極品腦殘男,能再賤一點嗎?
“啊?那怎麼辦?”姚夢琪急得團團轉,“家裏沒有醫藥箱,我帶你去醫院吧!”
“嗯……好痛……夢琪,我會不會毀容啊?我是靠臉吃飯的啊……”他緊張地握住她的手。
狼爪子剛碰上,就被夜寒軒一把甩開,咆哮。“你手往哪放!”
顧絕被推得退開幾步,虛弱地扶牆站立,“頭、頭好暈……”
“你沒事吧?”姚夢琪想去攙他,手腕卻被夜寒軒一把擒住,她死命掙脫,“你幹什麼?快放手!他受傷了!”
“還死不了!”
“你……”姚夢琪也火了。以為他沉穩冷靜,沒想到也是野蠻人一個,三兩句話就動手。不理智的他,真的很令她反感!
“夢琪,我……好暈啊……”顧絕還在那“哼哼唧唧”,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卻瞅著夜寒軒。一副“不爽你再打我啊,再打我啊!快來打我啊!”的賤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