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為了鞏固地位,才懷上了二胎。因為我曾堅定的相信,就算沒有兒子,秦薄覲也一樣愛我。
但我不想讓他再為我左右為難,不想讓他因為女兒而受到牽連,更因為,我想讓小愛也和其他小朋友一樣,獲得奶奶的愛。
可我似乎錯了。
這一切的希望,都建立在我和他感情深厚,相濡以沫,無堅不摧的基礎上。
而現實諷刺,我和他的感情,根本就是虛弱可憐的蒲公英,連風都不用吹,就散了。
……
我是被周圍的好心人扶進了婦產科,被好心人推進了手術室。
無影燈刺眼。
醫生拿著明晃晃的手術刀,做著最後的準備:“胎停清宮,不能使用麻醉。希望你理解。”
不理解又能怎樣?
我根本沒有選擇。
“嗤……”仿佛被開膛破肚,痛楚鑽心刺骨,我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醫生一個濕巾塞過來,我的所有哀嚎淹沒在了塵埃裏。
可我仍舊清晰地感受到刮鉗在我的子宮裏戳來倒去,尖利地刺穿我的身體。
太疼了,疼得我眼淚和鼻涕都在往下流。
我終於親身體驗到了淩遲的滋味,千刀萬剮也不過如此。
醫生歎了口氣,“忍一忍,最多三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我渾身已經被汗濕透,虛弱地閉上眼。
恨意翻江倒海,意識卻是那樣清醒。
我記得三天後就是他的生日。
我記得我守口如瓶,隻是想給他一個生日驚喜。
我記得我曾單純地篤定,他會因為這個孩子而善待我。
可我沒想到我和他已經走到了如今。
更沒想過,他會為了另一個女人而拋棄我。
幾次疼暈過去,沒多久卻又被疼醒。
終於結束,我已經虛脫。大夫正要出去報平安,卻被我拽住:“胚胎還在嗎?讓我看看好嗎?”
大夫舉著托盤湊到我臉前,小鼠般大小的人形組織靜靜地躺在裏麵。
旁邊的一大攤血,像是在無聲地控訴著我的殘忍。
可我無從選擇。
孩子,對不起……
護士推著輪床上的我,經過走廊。先前送我的那位好心人,竟還等在手術室外,迎上前,“怎麼樣?”
護士以為他是我丈夫,連連點頭:“放心吧,你愛人很堅強,手術很成功。隻是現在不能出院,要觀察幾天。”
他沒戳破,反而赧然地笑了笑:“知道了,謝謝你。”
進了病房,燈光正常。我這才發現好心人是個眉清目秀的男子,三十餘歲的樣子,笑容幹淨清爽,水藍色的襯衣也是大方整潔。
道了謝後,我勉力起身拿錢包,要還他墊付的手術費。在包裏翻了半天,卻隻有幾十元零錢。查了查電子錢包,昨天還有八位數的存款,今天竟然稀奇古怪的變成了零!
我一直用著秦薄覲的副卡。
秦薄覲大概是看我提了離婚,這才轉走了卡裏的錢。
都說分手見人品。卻原來真的隻有走到了無可挽回,才能看清一個人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