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王忽然轉身,凝視著狐練楚,慚愧地說:“練楚,我對不起你母親。年輕時,父王自詡風流瀟灑,處處留情。卻不料到最後竟”說到這裏,他長歎一聲,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楚兒,你千萬別學為父,以為能夠百花叢中過,一葉不沾身。到最後,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
狐練楚神情淡漠,環手抱胸,自負道:“除了靈兒,我不會再對任何女人動任何念頭。”
狐王嘴唇動了動,本想說點什麼,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搖著頭,無奈地離開了。
情之一物,倘若真能輕易看開,又何須徒惹這世間萬千男女癡狂?
陷入愛情之中的男女,倘若真有絲毫理智,能夠控製自己的心,去放棄明知不能得到的人,這世上,又怎會有那麼多痛苦?
貪嗔癡,為人類最大的惡性。即便是身為狐妖,一旦修得人性,也同樣看不破。老狐王自己,正是至今都不能勘破情關,才不能修煉成仙。
無真,你當初是怎樣看透了這令人看困擾的情字呢?
你那樣深深地愛著他,為了他不惜背叛狐族,他做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你放下貪歡,意念成仙呢?
白靈與談無真的居室裏,朱門緊閉。
談無真盤膝坐在木床之上,雙手平放與兩膝之上,一雙看透一切的清明眼神鎖住了白靈,認真地問:“靈兒,你可知如今,你已深陷情劫。若不能堪破情關,則此生成仙無望;若能放下情念,便能實現願望,與師傅一樣逍遙於天地之間。這些日子,該作何選擇,想必,你已經有答案了吧?”
白靈跪在地上,麵向談無真,神情堅毅:“師傅,靈兒已經作了決定。”
談無真目光閃動,右手食指習慣性地輕顫了一下,道:“你說罷。”
白靈忽然伏地,向談無真行了個大祭拜,頭磕在地上,朗聲說道:“無論東方毅是人是魔,我都不會放棄他。他已經在我的心理生根發芽,靈兒拔不掉,也不想拔掉。”
談無真柔和而複雜的目光久久掃著跪在地上的白靈,半天沒有說話。
白靈膽怯地悄悄抬頭,瞥了師傅一眼。見師傅並沒有生氣,意外之下,便大膽地直起了腰,小聲問:“師傅,你不罵靈兒嗎?”
談無真淡淡一笑,苦澀地說:“罵你做什麼?情關難過,否則這也不是我們修煉成仙的大劫了。師傅也曾渡過,以你的性格,做此選擇,並不出乎意料。”
白靈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她沒敢說,其實,在她心裏,修煉成仙、與東方毅攜手到老這兩件事,其實根本就無需選擇,更不需要用心去思考。但,她可不敢什麼都如實相告。白靈側著腦袋,好奇地問談無真:“師傅,你說你也渡過情劫,那麼,師傅你所愛的人是誰呢?”
隻有在親近的人麵前,白靈才少有地流露出小女兒的嬌憨可愛。而旁人所看到的白靈,結實淡然冷靜,聰慧善良的女子。
談無真被愛徒的問題引得一陣悵然,她憐愛地看著白靈,道:“起來吧,好端端問這些做什麼。”
白靈聽話地站起身,向前兩步,走到談無真麵前,不依不饒地推測道:“那個狐王居然叫你真真,似乎很奇怪唔,師傅你跟他說話也很奇怪。啊我想起來了,千年之前,就是他去玉山冒著大雪要見你。師傅,你跟狐王是不是”
“是你個頭!”談無真驀然起身,伸長了手在白靈頭上敲了一下,走向窗台邊,眼神枉然地看著窗外,板著臉,沒好氣地道:“這段日子你修煉的如何了?讓為師來檢驗一下你的成績。”
修煉自從下山之後,自己大多時間都在偷懶,哪裏有認真修煉過?白靈朝談無真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眼珠骨碌一轉,走上前去,攙著談無真的胳膊,撒嬌道:“師傅,說嘛,你跟狐王是不是也有什麼隱情?啊,還有,我想起來了,有一個昆侖派的道長,道號空空道人,他聽說你在玉山,就去找你了。你給我的那串驅妖茶晶手鐲,我也送他了。他說,那原本就是他送你的禮物,但是後來”